看房 短篇小说.-哼哼韵
如果世上没有美酒，男人还有什么活头？
如果男人不恋美色，女人还有什么盼头？
如果婚姻只为生育，日子还有什么过头？
如果男女都很安分，作家还有什么写头？
如果文学不写酒色，作品还有什么看头？
如果男人不迷酒色，哪个愿意去吃苦头？
如果酒色都不心动，生命岂不走到尽头？
——莫言《酒色赋》
大海与天空的交界处挂着几朵白云，蓝色的波浪缓缓地向沙滩这面漫延。阳光照射在黄澄澄的细沙上，脚底感受到一股炽热的温度铁窗泪简谱。看似不起眼的海浪及至沙滩就发起了冲锋，卷起一米高的白色浪花，洗刷着海滩的热度。
躺在西涌海滩上，被海水泡得冰凉的身体吸附着沙滩的温暖。吴老二慢慢坐了起来，看着快艇穿梭在海面，一对对俊男靓女向对面不远处的情人岛驶去，一周来的疲惫烟消云散。
“吴老板，不去情人岛上浪漫一夜”秦浇水？
“今天他没带情人，难道能现找一个，那兄弟就不得不服了”
说话的是小平头与167，吴老二新结识的朋友，周末相约一起来西涌海边休闲。
小平头是一家小家俱厂老板，在东莞凤岗有几千平米铁皮厂房，平时没事到处串门喝茶、斗地主。
167，陕西人，身瘦、筋骨型，开了个建材商行。因他身高167cm，还常自豪他小弟167mm，故熟悉他的人喊他167。还被人戏谑“他一生就是（十）个屌样子”。
167两年前也是在凤岗，后搬到深圳龙岗。龙岗与凤岗其实是连着的，龙飞凤舞交织呈祥。但人为将牛郎、织女分开归两个地域管辖。
“这年头生意难做，东莞‘二夹板’市场关闭，三夹板也卖不出去，客商都不来了！”
“凤岗无凤，都飞到龙岗淡水这边，我就只好搬到龙岗来跑龙套了”。
每当别人问167为什么将建材商行从凤岗搬到龙岗，他就不外乎回答这两句话。
“主要是情人岛上情人味太浓了，我的情人又多，带这个不带那个，缺乏人情味”，吴老二还是不忘卖弄一把，“再说，咱们今天本来还要去看一下周边楼盘房子的”。
“又得瑟了不是，情人一下就高尚到人情了周玄毅前妻。就你那点小本钱还到处留情，吴老二，当心你哪天变成了无老二”，167有点怀才不遇的嫉妒。
“满眼都是房子，海景房就在海里”，小平头眼睛骨碌碌向海中、沙滩上的穿着泳衣女子的胸部扫了一圈。
“满眼都是房子？哪有房子？你看到了海市蜃楼？”
“海市蜃楼，乳房不叫房吗？看看这么多美女”
“原来你是来看这个房啊”，167张大了嘴巴。
“说点实在话，我们还不如去淡水休闲一下，明天真的去看一下大亚湾的海景房”，吴老二提议，“说不定我还能找点装修工程”。
淡水乃惠州一镇，靠近海边，从西涌过去约莫半小时车程，近年开发脚步在加快。一下车，街上灯火通明，从这街边的灯红酒绿也能察出行业迹象的复苏。
“我这算不算给鬼子带路？今天我请客，台费我负责”，小平头又高调了。
“带、带什么路杨智发，......还一带一路呢！淡水这一带，一路上都是的”。
167对小平头的话不屑一顾。这家伙特好那一口，据说每次能达一个小时，可能与饮食大蒜土豆有关。经常在男人面前显摆自己的本钱，他说要在武则天年代，直接被封为从三品，不用象现在卖建材这么累。
167一语惊醒梦中人，吴老二有长期炫耀的彩旗资本，这方面可不愿花冤枉钱。不由自主摸了一下钱包，边走边放缓脚步，侧身对着路边店铺灯光看了一下，一张50元，一张20元，三张10元，触手处可能还有几枚硬币，没带卡。用移动支付又害怕留下作案证据，这年头离不了现金的，也就只有不能见光的黄赌毒了。
吴老二急中生智，马上微信一朋友拨个电话过来，电话说工地出了紧急情况一望无际造句。 小平头、167自不会勉强，吴老二托辞找个滴滴先行一步，就算开溜脱身。
沿着街边前行，摸着口袋里的100元散钞，就地返回，岂不白来一趟？淡水临深，粤港澳大湾区规划的炒作导致房价急涨，打算明天看下房子，考察下房市，说不定还能揽到点装修工程。
吴老二漫无目的游荡，不觉间来到一片工业区。这里亦工亦商，前店后厂，也就在前面有一旅馆，暂住下来安营扎寨。此旅馆也是一旧厂房改装而成，约九十年代初厂房，一楼改为门面店铺，二楼改为房间对外住宿营业。
吴老二一觉睡到第二天大上午，还是被走廊外一对湖南年轻男女的声音吵醒。
“呷这呷那木得呷“
”个卵回（肥）肠粉也木得呷“。
也许是一对小夫妻，也可能是同乡的打工小情侣周末外出开房。其身份不必要过多考虑，这二人昨晚可将吴老二折腾的不轻。
半夜十二点转钟，吴老二还不能入睡，脑子里不断想着海滩情景，情人岛的惬意。想想小平头、167他们此时打靶归来的高兴劲，自己一人躲在这偏僻小旅馆憋屈。
“嘣、咯吱”
突然隔壁传来声音。
一会儿后，“咯吱咯吱咯吱......咯吱咯吱、咯吱、咯吱、咯吱咯吱......” 男声：“么肥（回）事，这床板肥（会）不肥断” 女音：“房费总只50怪剪（块钱），还不如犯法（怀化）”。 湖南口音走到哪里都听得出来，声母f、h是反着的。坐“飞机”说坐“灰机”，谢思潇去“怀化”说去“犯法”。
说话的同时，那天籁韵律不曾间断。凭建筑装修经验这房间就是三夹板隔成，板外稍作粉饰，放个屁都能听三间。床板是用木板做成，这里海边湿气很重，上春天墙面瓷砖能直接流水。且蟑螂蚊虫繁殖较快，通风条件差的用木板就在情理之中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吴老二边骂边起身，悄悄来到走廊东头厕所，打开水龙头，猛往身上浇水。站在蹲便池上小便一通，释放了部分能量。不经意间，迎面瓷砖墙上有一雷人标语，用大头油笔蚯蚓般写在墙上，
“便后不冲，请趁热打包带走！”
吴老二蹑手蹑脚又溜回了房间，嘴里在骂，心里却还想继续听下去，就象那些炒房的，嘴里唱空实际做多。 这中国好声音还在继续，“咯吱咯吱、咯吱吱，咯吱咯吱、咯吱吱......”孢子物语,
仔细一听，音调变了，音量调大了，频率也变快了。吴老二只得将头用被子蒙住，这样一来好声音又听不太清，且失去了磁性。蒙得太久又不透气，吴老二也难受，还是打开被子。人反而一下子敞亮了，就在这时声音更急促了
“咯吱、咯吱、咯吱、咯吱咯吱咯吱咯吱.......”
“吱吱吱吱吱吱吱......”
(此处省略111个字)
这“中国好声音”拔尖了婚礼失落姐，吴老二随着节拍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。同时“啪”的一声，随手打死两只蚊子，一两重，用辣椒一炒可就着咽下一小瓶二锅头。
“蚊子也是一公一母，象灰机一样吵了一夜，还能吵不？”，吴老二憋了句湖南话。 随着这一拍，都消停了，没动静了。 借着窗外灯光一看，1：60分整！ 只有工程车驶过的轰轰隆隆声渐渐越来越远......
天将午，饥肠响如鼓。出了旅馆，向右拐，走了大半条小街道，看到一招牌“快活林歺饮店”。这“歺”字本应为“餐”，少了“又”、“食”二字。吴老二纳闷了，难道只做一次生意，吃一次就不用再来了心魔电影？但走这么远也就这一家店。想想大家记忆中的快活林董事长叫施恩，姓施的就没出现个坏人，不然怎么会有“施主、施主”一说，先进去看吧。
于是乎人还没进门就喊起来了“有牛肉面吗？来一大碗”！ 象土匪下山对付老百姓似的，边喊边大大咧咧地推门进去了。
餐厅也不算小，有大小十六、七张桌子，排了三排。内侧吧台传来一清脆女子声音“有啊，这是早餐还是中餐呢”，
只闻其声不见其人。
吧台后面主墙上正好挂了一电子日历钟，一看闪烁的红字10:45，但日历显示的是2008年，1字显示成了0字。这时吧台里站起一女人，双手揉着眼睑，估计是没客人时趴在里面台桌上睡觉无名镖局，边朝里面喊 “牛肉面，大碗的”，又坐了下去。
吴老二也找了个靠门口的双人桌坐了下来。
不一会，一穿白大褂的小厨端来了一碗面条，外带一碟小酸菜放到吴老二面前。碗里的面条上除了煮牛肉的配料及一点汤渣，没见一块牛肉3u8950。难道真的是个宰客的店，真不想做回头客生意？
吴老二昨晚的火没有消掉，一股脑全冲上来，大叫一声：
“这还叫牛肉面吗？老板呢？” “嚷嚷什么呢？”
吧台里那女子边说着边走了过来。
吴老二抬头一看，怔了一下。仔细一看，这女子约莫三十二、三岁的年龄，半披肩黑发微卷，圆圆的脸蛋端庄俏丽，白皙无暇的皮肤透着淡粉红，蕴含着盈盈秋水的眼睛，让人看了着迷。近前来嫣然一笑
“怎么啦？” 轻启薄薄双唇，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，态度转成了亲善。尤其那浅浅一笑，娇而不媚，艳而不俗，让人心动。
吴老二的火气马上就消了一半。一看这女子应该是老板，眼睛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上。
只见她上身穿一件纯白色短袖褂子着魔吴沉水，Ｖ字型无领，下身是黑色短裙，感觉就是一大公司上班的白领。胸部高耸、丰满肥硕，Ｖ型处白净可人、脂凝暗香。两个屁股圆润对称，和谐均匀，弹性质感。走过去前后震颤，香气微醺，应该喷的是CHANEL法国香奈儿香水。
“一块牛肉都没有能叫牛肉面吗？”，吴老二转回头指着碗里。
这女人一听吴老二是外地口音，反而大笑起来，一改刚才温柔相，泼辣的一面露了出来。“怎么不叫牛肉面呢？”“一块牛肉都看不到，能叫牛肉面吗？”
“叫牛肉面就一定要有牛肉啊？”
“叫牛肉面当然要有牛肉，没牛肉怎么能叫牛肉面呢？”
“桌子上那酱叫老干妈，你见过老干妈没有？老婆饼你吃出个老婆来啦？对面那湖南大碗菜就都是大碗的吗？”
“没有，不是。”女人越说越有劲，“这淡水，水都是淡的？海边有咸的呢，手机朋友圈里有几个真朋友？人民大会堂什么时候坐过人民？”“是的，你说的对。”
吴老二被她一通道理讲的哑口无言。张大嘴巴看着她讲到激动处，胸前两个大球在起伏抖动。从她说话口音也能听出不是本地人，于是问道：“靓女是哪里人？俺今天长见识了。”“安徽的”“安徽什么地方的？”“合肥的，肥东知道不？”“俺肥死（西）的，碰到老乡了！”幸好吴老二对安徽还算了解，装成老乡，一下子拉近了距离。
女人听吴老二说出肥西，且发音“肥死”，就相信了。这安徽大多地方，西音念死、私，己音念治，看电视剧“西游记”，他们说今晚看“私有制”。跟广东发音正好相反，国家保护“私有制”lol王越，广东念成保护“西游记”。
女人顺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吴老二的正对面。吴老二也慢慢吃起了面条，不时夹点小酸菜放到嘴里细品，边吃边聊。
“大哥贵姓，做什么的？”
“俺是包工程，做装修的，在深圳那边做”
说话的同时，发现这女人胸前四颗扣子的中间两颗没扣上，应该是趴在台桌上睡觉，扣子挣松脱了。两个半球互相挣挤着往外跑，那粉红色胸罩镶了一圈金丝波浪形滚边，是个名牌，蒙牛牌狡猾的爱，规格Ｄ＋，这罩子价格用地产界大佬任志强的话说，按平方尺算，比深圳房价都贵。
吴老二嘴里含着几根长面条，头部左右上下扯拉着，扩大视野扫描范围，眼睛一眨不眨。“那你们搞装修应该很赚钱吧？”
“小工程也赚不了多少，不过最近在做一个较大的美食城装修”。
“有些什么美食？”
“天南地北的，正在招商”
“象我们这样可以进去吗”
“可以帮你打听一下，但你这要提高”
边说着话女人玩看着手机，她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了，顺着她就趴在桌子上，这一下可把吴老二的视线屏蔽了。这面吃着就没味了，突然失去了目标，手也不听使唤，筷子掉到桌子底下。 吴老二蹲身下去捡筷子，在桌底下不经意间向那女人瞄去。乖乖隆的咚！
上边一颗扣子也挣脱了，两个硕大的肉球60％面积出来了，雪白之中划出一道沟缝，将平滑、红润、美丽的两个圆球差点放到吴老二的鼻子上，高颠颠、肉颤颤，真是夺男人之魂魄，发女子之骚情，从来美人必争地，自古英雄温柔乡！
吴老二拖延时间边说：“我做介绍人，当然你是没问题的，整点有特色的就可以了。”
女人听桌底说话，似有警觉，坐了起来，并随手扣上了最上面一颗扣子，恢复开始坐姿。吴老二也坐上来，用纸巾擦了一下筷子放在边上，同时取了一双新的一次性竹筷，夹了点小酸菜放进嘴里。脑子里想着，不知莫言大师遇此境况有何感想，只怕是高粱地里，早就上演了一曲惊天动地的景象......
"大哥，那你到淡水来干啥？"
“俺是被两个朋友带来的，顺便看一下这里及大亚湾的房子。”
“那前面都是房子，到海边也就十多分钟，空房子很多啊！不好卖，不过最近好象有回升。”
吴老二故意慢慢边吃与女人边聊，得知她叫石榴，三年前典下了此店，做起饮食业。丈夫曾在惠阳第二工业区一家叫港音电子厂的港资厂当电子工程师，合肥工业大学毕业，技术能力很强。老板十分器重和依赖，那厂是做微型功放及音响的。
近年来中国人工工资不断上调，该电子厂是劳动密集型企业，多数外资企业外迁印度及东南亚。港音电子迁到越南，谁曾想到老板是个独身富婆田卧勇太，把她丈夫勾引走了，这个公孔雀也就东南飞了。前年走的，两年没回了。
石榴曾在合肥鼓楼商场上班，兼在步行街投资了个快餐店。为了夫妻在一起，辞掉工作，转掉店面才来的惠州，且在淡水购了一套房。现在一人独居此地。
“我想明白了，那个美食城都是些散户，那里管理只怕也是散的，只要肯交钱谁都可以去”，石榴拨弄手机边说。
“饮食要多样化，同类会限定家数。这个听说有规定，要说散，那也是饮食文化多样性 ，有特色、好吃是主要宗旨，形散而神不散。”
“哈哈哈，还形散而神不散，写散文呢！”
这石榴仰后开怀大笑，上面的那颗扣子一下胀开了。
奶奶的，这是要坦诚相见呀，真是吴承恩描写白骨精洗澡时所写“褪放纽扣儿，解开罗带结，酥胸白似银，玉体浑如雪”。风光无限，尽收眼底，吴老二狠不得干脆一把扯将下来。但就是这还有一点保密的东西在藏着掖着，也就带来了欲脱还羞的神秘感。
有权威统计调查显示90％男人第一眼看女人胸部，很多女人知道这一点六条壬晴，想尽办法让自己的胸部变得诱人。歌星出场、模特走台、影星红毯、车模广告、莫不大秀一把乳房文章，吸引老少爷们眼球。
吴老二的面条也吃完了，碗底剩下三块辣椒皮，面对眼前白晃晃两团玉球，甚至隐约可以看到球顶的凸点，吴老二两眼都冒出绿光。不由自主向前伸头，抓住机会，否则主人将门关上，兔子只能见到耳朵了。
“看什么看呀！”
石榴双手自觉地捂向胸口，下意识地扣上了全部纽扣。
“看房啊”
吴老二目瞪口呆，脑中如梦如幻，随口答话。 “房子在前面呢，这哪有房？” “海市蜃楼，乳房不是房吗？”，吴老二想着小平头的话竟脱口而出，缓过神来轻浮的挤了一下眼。 “那这要是叫房，你都看了好几遍了，我这面能叫牛肉面不？” “能叫，就是这房俺还没进去看。” 这石榴非但不生气，反而开心地说， “这面送给你吃啦“。 “那不行，白吃你的面，我的面子就没有了，多少钱？” 吴老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，借移动支付趁机加了个微信。 “15元，门口灯箱上都写着呢，俺是诚信做生意的，只是你今天来晚了点。”
石榴回到吧台里倒来了一杯凉茶，不经意间听她哼起了歌曲： 她眷恋剑斗九天， 梨花泪， 静画红妆等谁归，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！ 赫连鹏啊，胭脂香味,
卷珠帘是为谁
...... ........从歌声中能听出些许忧郁哀伤。
临出门时，石榴将吴老二送到门口：“记得在你们那美食城给我留意个好位置啊”“好，你来后会有人给你捧场，你再建个美食群，就叫石榴群吧”
吴老二边回答边向街道站台走去，心里暗喜，心想比你小平头、167收获大多了。告诉他们，他们还管自己什么龙岗、凤岗的，还不都跑到这里来待岗。
吴老二昂首阔步之间，竟偷哼起了空手套白狼又似乎成竹在胸的得意之曲： “我正在城楼观山景，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阳光劫匪，旌旗招展空翻影，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......”正是： 千家文， 尽泛黄， 酒余饭后茶道忙， 乳房也称房。 甘蔗林种南方杨壹琳， 红高粱向北望， 三十不浪四十浪， 一念花开步轻狂。 尘缘短， 胸敞亮。 流水逝， 落花伤， 西门金莲亦流芳， 大郎非二郎。 唐伯虎点秋香， 李师师泡皇上， 雕花床躺杜十娘， 不枉人世走一场。 红颜劫， 肾补强！（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