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扼腕嗟叹无良策-西安地图出版社

第七章 强横霸道夺瑰宝 扼腕嗟叹无良策(下)
谈判后的第二天大清早,莫高窟还没出现香客、游人时,“东征小分队”的人员和马匹,便围聚在94窟门前了。
洞窟内,红烛高照,青烟升腾,鼓磬齐鸣,这是在举行法事吗?是的,这是很顾面子的王道士在与奥勃鲁切夫谈判时所坚持的交接条件:经卷是神物,不能换走只能请走。而奥勃鲁切夫一心一意就是为了把经卷弄到手,所以对要举行什么法事的附加意见,他也就一概答应了。
王道士和奥勃鲁切夫肃立在供桌前,随着三青敲鼓击磬声,同时向佛祖行跪拜之礼。敬拜礼毕,奥勃鲁切夫挥挥手,洛布森、奥列格和奥契尔把六包东西搬到供桌左前方;王道士使使眼色,三青当着众人的面,掀起供桌桌围拖出一袋经卷来放在供桌右前方。圆眼大睁的奥勃鲁切夫对六比一的交换显然很不满足,他走过去抱起那袋经卷掂了掂重量,像个善于经营的商人,指着他带来的东西夸口说:“道长,你好好看看,这六包东西可是我们不远万里从圣彼得堡运来的俄罗斯精品呀!”
王道士也指着那袋经卷,倔头倔脑地回答:“施主,你也掂量掂量玉檀扮演者,这一袋经卷可是我们莫高窟深藏千年的稀世神物啊!”
“那你就再添一点儿吧!”奥勃鲁切夫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心。
怨气十足的王道士摇摇头:“施主,我们有言在先,你是替朋友施舍还愿,我是向施主回赠致谢,这里是庄严的佛堂,可不是讨价还价的市场呀!”
奥勃鲁切夫虽已理屈词穷,但仍死气白赖地一味叫屈,说六比一他太亏了,要王道士多少再给添点儿。而倔强的王道士却一口咬定再也没有了。奥勃鲁切夫哪肯相信王道士的话,当即指示手下的人自己动手去找,好像早有察觉的洛布森等闻风而起,齐拥上前,径自掀开供桌桌围,又从桌下拖出一袋经卷来。三青见状冲上前去护卫,但他那弱小的身躯哪能斗得过老毛子,争夺中轻而易举便被他们推倒在地。
杨先生见状,急忙上前交涉,说他们拿走经卷的事若是让官府知道定要前来查究,留下这一袋就是准备用来应付的,绝不能全都拿走。
奥勃鲁切夫竟然宣称,既然是给官府准备的就由他代收好了,因为他们回去不经过县城,不会惊动官府。
王道士深知自己势单力薄,根本无力与这帮强人抗衡,但心里很不服气的他仍不停地报怨:“这么大的事,哪能不走漏风声。”
奥勃鲁切夫见两包经卷到手,打算赶快收场,这才稍稍缓和了口气说:“道长,放心吧,今天的事谁也不愿意张扬,你没看见我在门外布了岗,只要你我守口如瓶,外人谁能知道?”接着他便示意洛布森等把两袋经卷拿走,同时还像做戏似的叮嘱:“你们记着,今后谁要问起这些东西,都说是在市场上买来的。”他一边说一边也移步出门,走到门边还回头补了一句话:“道长,今天的交换是六比二,吃亏的可是我呀!”
在这里,奥勃鲁切夫确实撒了个弥天大谎,六比二,他真的吃亏了吗?黄铜能跟黄金比吗?不过奥勃鲁切夫也说了一句真话,出自自身利益的需要,他回国后对他这段极不光彩的行为确实守口如瓶,只字不露,直到过了五十多年后的1958年才传出这段尘封了半个世纪的秘闻,并按他当初统一的口径,冠冕堂皇地说那些经卷都是公平交易买来的。
而王道士这边哩,直到奥勃鲁切夫等人带着两袋经卷出门后,又气又恨的他这才回过神来和杨先生、三青先后打开那六个布包,想看看由圣彼得堡带的是些什么精品,结果实在令人大失所望,哪有什么精品呀?布包里所装的只是些布料、线番、蜡烛、铜碗、油灯、烛台之类极为普通廉价的宗教和生活用品。看得杨先生一个劲儿地摇头,懊丧不已的王道士连声叹息:“上当了,上当了!”
奥勃鲁切夫的巧取豪夺,让王道士既耿耿于怀,又惴惴不安。事过不久,他便趁外出化缘,四处打探老毛子骗夺经卷的事是否走漏风声。他在敦煌城乡周游一遍没有听见什么于己不利的消息后,才放心地请了两位塑像的工匠回来了。他知道老毛子强换经卷的事虽让寺院上了当、吃了亏,但万幸的是没有泄露,他在施主们心中的良好印象也丝毫没有变化,他可以照常地为道君造像,一心一意地去弘扬道义了。

(奥勃鲁切夫盗走的部分文物)

(奥勃鲁切夫盗走的部分文物)
但此时,又一个野心勃勃的探险家、匈牙利出生的英国人斯坦因已从印度出发,二度翻越帕米尔高原,准备争夺楼兰古城的文物,进行他从罗布淖尔(罗布泊)到沙州(敦煌)的“探险”考察……

(英国人奥里尔·斯坦因)
1906年6月8日。虽然夜暮已经降临,但在酷热难耐的中国西北边陲南疆重镇喀什噶尔(喀什)城郊的土路上,在驼队、马队、毛驴和马车、驴车拖起的滚滚沙尘中,风尘仆仆的斯坦因正带着他的几位印度随从,扬鞭纵马匆匆赶路。
斯坦因个子不高(护照上登记是五英尺四英寸),但心气很大;身材纤瘦,但结实精悍。他长着方方的脸,挺挺的鼻梁神剑七式,高高扬起的颧骨,炯炯有神的眼睛,显然是个精明强干、勇于进取、长于心计的人。
在昏昏沉沉的暮色之中,喀什噶尔旧城城墙的身影出现了,但按当地规定,太阳落山后,城门已经关闭了。好在斯坦因一行并不打算进城,已是旧地重游并已有约在先的他带着随从向左拐去,经过一段浓郁的林荫,前面便出现了红灯高挂的秦尼巴克(中国花园)。涉激流,翻冰山,饱经风霜,历尽艰险,穿越帕米尔风雪高原而来的斯坦因一见到那红灯,便像找到了家门一样激动不已。
中国花园,是英国驻喀什噶尔领事馆所在地,它的主持人马继业(马嘎特尼)开初任英国驻喀什噶尔代表(英国驻克什米尔公使的中国事务特别助理),后任领事、总领事。当斯坦因1900年7月30日第一次从印度翻越帕米尔来塔里木盆地南沿考察时,他们就结识了。那一次初试身手,斯坦因发掘了丝绸古道上的几处故城遗址,为大英博物馆弄到了整整13大箱珍贵文物,返国前与马继业告别时,他曾誓言要尽快回来继续扩大战果。没想到在筹备中颇费周折,从伦敦、加尔各答到新德里,从教育部、外交部到总督府,又是经费负担上的讨价还价,又是成果分配上的你争我夺,争执、推诿、拖延了几年,直到1905年马继业呈送的有关俄、德、法等国政府正加紧向中亚腹地派考察团、探险队的紧急情报,才触动了有关的当权者。他们深恐在这场潜在的竞争中落败,这才在12月27日正式批准斯坦因进行第二次探险,经费由印度政府和大英博物馆共同提供。
就在斯坦因到达的第二天,马继业和夫人应邀要去喀什噶尔新城赴提台大人之宴,考虑到几年前斯坦因与提台大人有过一面之交,得到过关照,而此次活动又离不开当地官员的协助。为了疏通关节,联络感情,便商定届时偕斯坦因同去赴宴,以求得支持。
为了与俄国人抗衡,马继业每次出行,也总爱讲排场、抖威风。因为他很不甘心屈尊于爱摆架子的俄国领事之下收获快乐,所以他去新城赴宴,也特地安排队伍先进旧城,绕过艾提尕尔广场,穿过喧嚷的闹市区后再出旧城去新城。
喀什噶尔旧城(回城),是一座极具民族风情、极富宗教色彩的古老城市。其主要街道布局,是以高大、宏伟的艾提尕尔大清真寺寺前广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。由于气候比较干燥,狭窄的黄土街道,被车轮压得坑坑洼洼,浮在路面上的黄土粉尘,不时随风扬起,还有一些地段,因运水的马车频频经过而弄得泥泞不堪。
当天适逢周四巴扎日,自早上太阳升起按当地规定打开城门后,从四乡赶来的人众,有的骑马,有的骑驴。有的少女赤着双脚把皮靴挂在脖子上,直到入城前才在河边洗洗脚把皮靴穿上,有的老人为了赶路把活羊扛在肩头上以加速步伐,有的赶着骡车、马车、驴车驮来棉花、皮毛、粮食、饲料、干柴、瓜果,有的牵着骆驼,有的赶着牛羊……纷纷拥进城来,真是人群熙熙攘攘,车马络绎不绝。
喀什噶尔不但是一个以维吾尔族居多的多民族聚居之区,而且是中外交流的商贸之地,街市上不仅有维吾尔族、汉族、柯尔克孜、塔吉克等当地居民,而且有俄罗斯、英国、印度、阿富汗等外国人。不同的肤色、不同的相貌、不同的衣着、不同的装饰念故乡简谱,把这个边疆重镇渲染得五光十色樊兵,蔚为壮观。
马继业一行,前有两个身穿镶有金边的猩红色制服、头上缠着宽大头巾的印度籍骑兵开道,后有凯瑟琳乘坐的蓝篷骡车殿后,中间便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马继业,斯坦因及其他随行人员。这支赴宴的队伍虽算不上浩浩荡荡,但也是十分风光,所过之处,特别引人注目。
喀什噶尔的新城(汉城)与旧城相距十余公里。新城面积不大夫君们抱上瘾,但建筑较新;街道很窄扑倒长官大人,但店铺不少。它缺少旧城那种多民族荟萃,多彩多姿的情调,但城中有不少黑巾蓝袍士兵出没,处处都洋溢着军旅的风采。
马继业一行,经过巴扎,穿过城门,走过街市来到提台衙门,门前早有士兵列队迎候。当客人的车骑进入大门、绕过影壁时,大院里立即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。马继业等人闻声下马、下车。身着官服的提台大人热情迎上,与马继业相互按中国礼仪作揖打千,互致问候毕,又手牵着手显得十分亲切有礼地走向左客厅,斯坦因也被邀同行。满身绸缎、浓妆艳抹的提台夫人,在向凯瑟琳道过万福,凯瑟琳回礼后,也相携步向右客厅。
左客厅里,茶几上摆了各色茶点和丰盛的瓜果。宾主间一阵笑逐颜开的寒暄后上原由衣,提台客套地对马继业说:“今日恭候阁下及夫人修神至尊,是因刚刚聘来一位擅长做燕窝、鱼翅席的高厨,特请赏光品尝。”
“啊,承蒙厚爱,不胜荣幸之至。”马继业见提台满脸堆笑,见是时机,忙把斯坦因的护照递给了他,并介绍说斯坦因博士还准备去进行科学考察,特意带他前来拜望,还要请大人多多关照。提台打开护照便看出了破绽,不禁收敛了笑容问怎么这七八年前签发的护照还没有交回去?反应机灵的马继业随即掩饰说护照上写的是“事毕交回”,而博士的事一直也没办完。
提台见马继业在给斯坦因圆场,不便过分刁难,又看了看护照问斯坦因还是要去和田吗?斯坦因回答说他想追随玄奘法师的足迹,先去和田,然后东去敦煌。
听说斯坦因要去敦煌,提台不解地指着护照问:“这上面不是明明写着‘自印度前往新疆和田’吗?”
马继业又从旁提醒:“大人,那和田的后面不是还有‘一带’两个字吗?”
提台仔细地再看护照后不得不予认可:“对,对,是写的‘前往新疆和田一带’,这一带就带出新疆去了甘肃,那可就超出我管辖的地界了。”
斯坦因竭力讨好:“大人德高望重,威震一方,英名远扬,只要大人多加关照,也就感激不尽了。”
爱听奉承的提台略露笑意什么官许愿,金元萱旧事重提:“上次你去和田林黛妤,我不是关照过吗,怎么样,潘大人待你不错吧?”
“是的,是的,潘大人待我十分友好,我很感激。”斯坦因连声称是。
提台的脸色又沉了下来:“一声感谢就了事啦!有人说你挖到了金菩萨,还有人问怎么让你把挖得的宝物全部都运走了。你说对这些指责我该怎么处理呀?”
突然的质问,弄得毫无思想准备的斯坦因一时语塞,愣在那里竟无法辩解。
马继业见状,急忙出面转圜:“大人,对那些指责我可以做证,哪有什么金菩萨,只不过有的佛像上贴有金箔罢了。运走的东西我见过,都是些长期遭沙土掩埋的旧书、破纸、泥塑、木雕……不懂行的人,白送他也不会要。斯坦因博士万里迢迢,不辞辛劳,一心扑在探险考古上,誓为东西方文化交流尽力,虽礼数不周,但情有可原。想当年,大唐玄奘法师去西天取经,不也把西方的经书背了回来吗?我看这都是睦邻友好、礼尚往来呀!”
老谋深算的提台对有求于他的人总是有一番挑剔,可今天面对的是洋人。所以在听过马继业的一席申辩后,也就卖个人情,不再刁难,当即顺水推舟地沿着马继业的口气讲了些友好交往的话,并表态说护照上写得很清楚“据约予以保护,不得稍有留难”那就照办吧。
马继业见是契机,对斯坦因使了个眼色。斯坦因忙将带来的一个布包打开,把准备好的礼品:一套白银餐具,一幅七彩锦缎呈放在提台面前的茶几上末世控兽使,同时说:“大人,这套银器和锦缎都出自玄奘法师取得真经的地方,愿它给你带来洪福。”提台看看光闪闪的银器和锦缎,脸上重又泛起笑容,他把护照合拢退还给斯坦因,并客气道:“多谢,多谢,但愿玄奘法师也赐福给你,保你一路平安。”
斯坦因在喀什噶尔逗留期间,一直居住在中国花园。此处是喀什噶尔城郊高地上的一片宽阔的园林,园里不仅有挺拔的白杨、苍劲的榆树、翠绿的柽柳、银灰的沙枣……而且种植了各种果树,除了闻名南疆的杏、桃、石榴、无花果、葡萄、桑葚之外,还有不少是女主人从欧洲引来的西洋果树,确实景物宜人,别有天地。但斯坦因忙于各方拜访等行前琐事踩水教学视频,一直无心观赏,及至准备工作就绪,忙里偷闲,才由女主人凯瑟琳陪他在园中一游。
他们一路有说有笑,来到白杨参天、花墙环绕的一片位居花园最高处的台地上。站在那里,仰望西南,帕米尔群山如巍巍城垣默默地列阵于远处;公格尔雪峰似一位镇边的天神,顶天立地,昂首云中。俯瞰东北,疏勒沃野如一块多彩多姿的巨毯,展向无边无际的亘古荒漠;克孜尔河像一条银链蜿蜒而过,各色牲畜在河边饮水,天真的孩童在河畔嬉戏,辛勤的染匠在水中漂布搅起阵阵浪花,驮水的驴车在河边排成一字长龙。南疆初夏,风光如画。在跨河的木桥上,车来人往,绵延不断。纯朴、敦厚、安分守己的人们,正为生存而奔波,为生活而忙碌。他们哪里能注意到在远处那高高的台地上,竟有人正精心策划着要去发掘丝绸之路上的古城遗址,要去劫取几千年来祖先们留存在这片土地上的珍贵文物。
凯瑟琳与斯坦因正在台地上观赏远近风光,马继业带着身材瘦长,举止斯文的蒋资生走来,说是给斯坦因推荐的中文秘书,并介绍说这位师爷既是秀才出身,又长期在衙门里做事。不仅学识渊博,多智多谋,而且性格开朗、处世圆滑。原本想留在领事馆做事,但目前暂无空缺,就先举荐给他,相信一定会成为他的好帮手。蒋师爷彬彬有礼地拱手向斯坦因致意表示愿为他效劳。斯坦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蒋师爷,也十分满意地说:“欢迎你,蒋师爷,我们的骆驼买好了,粮草备好了,按你们中国的说法是‘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’。有了你的加盟,我们就可以出发远征了!”
(以上内容节选自我社出版的《丝路之殇 敦煌国宝劫难记》一书,该书第一阶段的连载到此告一段落,接下来或将连载我社出版的其他图书,欢迎关注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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