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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科生可以报哪些大学故事136期:我随陈道长流浪那四年的所经历的灵异事件,今晚睡前读物,胆小慎入(三)-诡匠

故事136期:我随陈道长流浪那四年的所经历的灵异事件,今晚睡前读物,胆小慎入(三)-诡匠

诡匠
这世间有千虫百蛊,哪一样有人心歹毒....关注
随陈道长流浪四年的真实经历(三)
微信公众号:诡匠(guijiang96)
文字 |途中的旅人
来源 | 天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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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蛇!”强顺顿时惊叫一声。
就见从门缝里钻进来的确实是蛇,红的黄的青的,花花绿绿、呜呜泱泱不计其数,我们几个脸色顿时都变了,还从没见过这么多蛇呢。
在我们家乡那里,分布着两种蛇,一种大蛇,最粗的能有鸡蛋粗细,一米来长;一种小蛇,不到一尺长,只有小拇指粗细,我们当地管这种小蛇叫“小柒窜儿”,据说这种“小柒窜儿”是有毒的,因为它个头儿小,没毒的话就逮不着猎物,不过,这种小蛇在我们那里我只见过黄色的,眼下这些,啥颜色的都有,没一会从门缝里几进来一大群,看着都叫人恶心。
这时候“小柒窜们“都跟疯了似的,争先恐后,挤不进来也要应挤,没一会儿,门口那一片地面就给小蛇铺平了。
我们都看傻了,陈辉扯了一下身边的男人,大喊一声:“快进屋!”
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,全都跑进了屋里。男人进了屋转身就要关房门,被陈辉给阻止了,陈辉对我跟强顺说道:“把你们身上的烟掏出来,赶紧抽。”
烟草是可以防蛇的,特别是那种抽完的烟屁股,用水泡上几天,把泡过的水给蛇抹头顶上,就能把蛇活活儿给呛死,这个我没试过,也不知道是真是假,不过蛇怕药草这个,确实是真的,特别是泡过烟屁股的水,泼地上以后,别说蛇,啥东西都不往跟前去。
我跟强顺赶紧掏出烟蹲在门口可劲儿抽了起来,抽出来的烟灰全部弹到门口。
院里子这时候,小蛇们还在源源不断从门缝挤进来,已经铺了大半个院子了,到底有多少,数不清楚,反正多的吓人,就像给院里铺了层花地摊似的,看上去又恶心又叫人发憷。
没一会儿,蛇群把整个院子都铺满了,没进屋,来到门口就停了下来,可能真的是怕烟味儿吧,不过,我很快发现,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,是那香案,刚才因为慌乱,忘了收香案上的东西,包括那只盛着女鬼的水碗。
就见这些小家伙们,围着香案转起了圈,转了几圈以后,居然用身子盘住桌子腿,一点点往桌面上盘,据说蛇会上树,但是从没见过,这回可算是开了眼了。
没一会儿,桌子腿足足粗了一大圈儿,四条腿上全盘满了小蛇,花花绿绿的。
就听陈辉这时候说道:“这些蛇像是冲着那女鬼来的。”随即,问男人:“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,卖菜的那小两口到底是哪儿的?”
男人这时候已经给吓的不轻了,回道:“南、南方人,好像是贵州那一带的。”
说话间的功夫,已经有几条小蛇爬上了香案,真给陈辉说着了,它们还真是冲着女鬼去的,就见几条小蛇直奔水碗,快速滑到了水碗跟前,用小拇指粗细的身子盘那水碗,想把水碗掀翻,几条小蛇当然不行,紧跟着,又上来几条,没一会儿,越来越多,香案上很快就爬满了,把三清牌位都撞翻了,全是冲着水碗去的。
“哗啦”一声,水碗给它们从桌上掀到了地上,地面上这时候也全是蛇,碗摔下来砸中好几条,碗没有碎,不过碗里的水全洒了出来,那张黄纸也跌了出来,地面上的蛇迅速去拱那张黄纸,黄纸在水里本来就泡烂了王红祥,给它们这么一拱,很快给拱成了纸渣沫子。
黄纸碎掉以后,就见其中一条小红蛇翻滚着身子扭动起来,好像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中毒了似的,它周围的蛇顿时全部散开了,围着它咝咝吐信子。
我们在屋里看的清清楚楚,那条小红蛇翻腾了一会儿以后,不动弹了,我以为它已经死了,谁知道,猛地把头抬了起来,蛇头冲着我们,咝咝吐了吐信子。
这时候人鱼症候群,我感觉它已经是不是一条蛇了,整个周身发出来的气场都不一样了。我对强顺小声说:“把你的阴阳眼弄出来看看那条小红蛇。”
强顺一听挺不乐意,说道:“你是不是嫌这些蛇还不够吓人,还想叫我开阴阳眼吓我啊。”
我说道:“不是,我想叫你看看那女鬼是不是附到了那条蛇身上,小时候我听奶奶说过,有些鬼能附到畜生身上。”
强顺把头一摇,“打死我也不开!”
也就在这时候,那条小红蛇动了起来,眼睛看着我们,身子一点点朝门口滑了过来。
强顺也不傻,小红蛇举动异常,他也看出来了,问我:“黄河,这只小柒窜儿想干啥呀?”
我说道:“肯定是给那女鬼附上了,想干啥,想进屋报仇呗,你看着吧,它不会怕咱手里的烟味儿。”
?
说也奇怪,这条小红蛇滑到哪儿,前面的蛇就赶紧把路给它让开,没一会儿,小红蛇来到了房门口。
陈辉这时候跟男人在我们身后,我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,估计也被这条蛇的举动惊讶到了,就听陈辉问我:“黄河,你刚才说什么,女鬼附在了这条蛇身上。”
我回头看了陈辉一眼,捎带着把男人也看了一眼,陈辉显得很镇定,男人有点儿紧张,脸色有点儿发白。
我回道:“我听奶奶说过,说有的鬼也能附到畜生身上报仇……”
我话还没说完,强顺扯了一下我的胳膊,“别说了,它快要进来了,想想办法呀。”
我扭回头一瞧,小红蛇已经来到了房门口儿,其它的蛇躲的远远的,给它在门口留出一片空地。
不过,小红蛇并没有着急进屋,停在了房门口冲我们吐了吐信子,一双小眼睛冷冷的来回扫了扫我们几个,可能它觉得我们几个也不是好对付的吧,已经抓了它两次了。
强顺又小声对我说了句,“黄河,你快想想办法呀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,我能有啥办法,回头对男人说道:“屋里有没有长把儿的笤帚啥的,给我找来,我把它敲死算了。”
男人顿时露出一脸难色,估计是害怕。,陈辉冲他摆了摆手,阻止男人不让他去找东西。其实我说这话,也只是想吓唬吓唬门口那条小红蛇,真把笤帚啥的拿过来叫我敲,我还真下不去手。
突然,传来一串哨子声,那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,又尖又细,好像是用竹子做的那种笛子一样的哨子。
哨子声一响,蛇群顿时跟退潮似的退却了,纷纷又从门缝那里钻了出去,门口这条小红蛇我感觉它不想离开,但是,好像又有点身不由己,还是离开了。
蛇群就这么退了,我们几个顿时都松了口气,想想刚才的情形,就跟做梦似的,直到现在,直到现在想起来,我还是感觉跟做梦似得,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那么多蛇。
那哨子声是咋回事儿,谁也说不清楚,我们几个从屋里出来,我跟强顺到院门那里,打开院门往巷子里看了看,蛇一条都不见了,巷子里空荡荡的,就好像蛇群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。
等我们转回身,就见陈辉在那只水碗跟前蹲着,正在看那只水碗,男人站在他旁边。
我走过去一瞧,就见水碗下面压着两条小蛇,蛇群退的时候,这两条蛇一直没动,仔细一瞧,原来给水碗砸中了脑袋,已经死了,这么大一只水碗从一米多高的地方跌下来,砸中小蛇的脑袋,估计骨头都砸碎了,不死才怪呢。
陈辉蹲在两条蛇跟前看了好一会儿,我不知道他这是在看啥,问了句:“道长,您在看啥呢,这两条蛇已经死了。”
陈辉没说话,我又说道:“道长,咱是不是该回去了,女鬼附到了那条小红蛇身上了,咱也不送再送她了。”
我说的“回去”,意思是回家,陈辉听了点了点头,“回去。”
我挺高兴,陈辉这次答应的真干脆。
陈辉站起身,让男人在家里找了个袋子,把两条死蛇用袋子装了,我一看,这挺奇怪,装两条死蛇干啥呢,交代男人一声,让他埋了不就行了。
随后,陈辉跟男人道别,男人问陈辉,那女鬼还会不会再回来了,不等陈辉回答,我抢着说道:“不会再回来了,鬼只要附在畜生身上,就再也出不来了。”
不过,还没等男人说话,陈辉惊讶的看着我问道:“真的吗?”
我赶紧点了点头,“真的,我过去见过一次。”
陈辉看着我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,我暗暗咽了口唾沫,我这是在睁着眼说瞎话呢,就是想早点回家,这地方真的呆腻歪了。
男人听了挺高兴,女鬼不会再回来了,连连给我们道谢。
离开男人家,陈辉领着我们直接朝南走,我一看这方向不对呀,家的方向在北边儿呢,往南走去这是去哪儿呢。
我忍不住问陈辉,“道长,咱这是要去哪儿呀,不是要回家么?”
陈辉回头看了我一眼,“先回观里。”
“为啥呀?”
陈辉冷冷说道:“你以为你能骗的了我吗?鬼附在畜生身上是能出来的,等咱走了以后,女鬼还会去男人家里闹。”
我抿了抿嘴唇,不痛快的说道:“道长,您不是说过,不想趟俗家人的浑水么,您咋还想管呢,管他女鬼去不去男人家呢。”
陈辉又看了我一眼,问道:“你忘了你们家的家训了吗?”
我顿时一愣,“那条家训?”
陈辉像背书似的背道:“事欲细,细无巨,守其道,成人事,虽无功,但无过。”
我眨巴了两下眼睛,“这是我们家的家训吗?”
“怎么会不是呢。”陈辉说道:“这是你们家老爷子传我师傅手艺时说的话,老爷子说,这就是你们家其中的一条家训。”
“不是吧?”我把眉头蹙了起来,“这家训我咋没听奶奶说起过呢?再说,您说的这些话是啥意思呀?”
23
陈辉解释道:“这句话大致意思是说,不管事情大小,只要你应承了下来,就得管到底,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。”
我挠了挠脑袋,心说,我咋不知道家训里还有这么一条呢?我说道:“我奶奶给我说的家训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条呀,道长,您师傅是不是听错了,要不就是……我太爷随口那么一说?”
“不可能的。”陈辉笃定的摆了摆手,“你家老爷子是啥人,一言九鼎,他咋会随意说这些呢,老爷子说的每一句话,我师父都听的真真切切,也不可能听错。你家老爷子确实说过,这就是你们的家训里边的其中一条,我师傅把你们家这些传给我的时候,把这条家训也传给了我,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都是照这条家训做的。”
顿了一下,陈辉接着又说道:“原本我想把你们两个送回家以后,我自己再回来的,谁成想……”
我咬了咬下嘴唇,感情陈辉就因为这条家训才帮那妇女跟男人的呀,这也太傻了吧,再说,我们家家训里真有这么一条吗?我咋没听说过呢,奶奶也从没跟我说过。
陈辉所说的“老爷子”,就是我太爷,我们家里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,年轻时在黄河里杀过龙王爷,南阳杀过日本浪人,北京打过八国联军,还当过响马、盗过墓,我太爷说话是一言九鼎,但是,陈辉师徒也没必要守着这么一条规矩呀,就算是我们的家训,他们也不是我们刘家的人呀。都说过去的人死板不开窍,在当时的我看来,一点儿都没错,传了你们一些小手艺,你们也没必要遵守我们的家规呀。
我不在问啥,陈辉也不再说啥,很快的,我们又来到了之前的那个三清观,进了门,陈辉把蜡烛点上,随后吩咐我跟强顺,到观后面的看看那条大红蛇还在不在。
我跟强顺一听,都是一愣,一条死蛇有啥好看的,我想说啥,陈辉冲我一摆手,没让我说出来,他这时候还挺着急,好像那条死蛇会出啥事儿似的。
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,算了,看就看呗,大不了给烂蛇恶心一下。
强顺要去拿观里那把破铁钎,陈辉居然不让拿,让我们不动声色的想办法把大红蛇刨出来,刨就刨呗,还不动声色,难道还怕我们惊动了观后边儿压的那些脏东西不成。
最后没办法,我们两个找了两根树枝,绕道观后面,找了找之前埋红蛇的地方,瞅准了以后,动手刨了起来。
没一会儿,刨开了张之夏,我掏出火机打着,两个人同时朝坑里一看,顿时都愣住了,强顺问我,“黄河,上次埋的是在这儿么,咋啥都没有咧?”
坑刨开了,不过啥都没有,我蹲在坑边儿左右看了看,说道:“肯定是这儿,没错。”
强顺说道:“那、那会不会是,大红蛇又活过来跑了呢?”
“不可能,我拎了它一路,它要是能活过来才怪呢。”我伸手抓了抓刨开的土,反问强顺:“你刚才刨的时候,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土特别软?”
强顺点了点头,“是挺软哩,比上次我用铁钎刨的时候还要省劲儿。”
我说道:“我刚才刨的时候,我就感觉这里好像给人刨开过,我记得上次咱用铁钎把土都拍实了,这回咋又变松了呢?”
我从地上站起身拉了强顺一下,“走,回观里跟那牛鼻子说一声。”
“牛鼻子?”强顺听我这么称呼陈辉,挺惊讶。
我说道:“这老家伙,死脑筋不开窍儿,这都没咱啥事儿了,还要管,犟的跟牛似的,不是牛鼻子是啥。”
强顺说道:“咱要是不管,男人那小舅子能饶得了咱们么,弄不好真把咱的腿给咱打断了。”
一提起那小舅子,我顿时满肚子恨,咬了咬牙,像这种人,他为啥就不遭报应呢?真是好人不长命、祸害遗千年。
回到观里,所幸陈辉没像上次那样儿莫名其妙失踪,还在观里呢,正给三清神像烧香磕头。
等他磕完头,我们把大红蛇不见的事儿跟他说了一下,陈辉脸上的肉动了动,也不说话,转身走到了门外,我们跟着他到了门外,他弯腰拎起了外边装着两条小死蛇的袋子。死物是不能进庙门跟观门的,所以放在了外面,死物晦气,一旦进到庙里或者观里,仙家就不往这里来了。
拎着袋子,陈辉神神秘秘招呼我们两个跟他走,还吩咐强顺,把观里那把破铁钎也拿上。
我们俩不知道陈辉这是要干啥,拿上铁钎,糊里糊涂跟着他离开了三清观。
路上,我想问陈辉去哪儿,没想到陈辉先开口问我,之前那个小树林在哪儿,也就是他迷失心智以后去的那个小树林,我于是反问他,咱这是要去干啥呀,他不再说话,我没办法,抬手给他一指,西南方向,陈辉一看,立马儿改变了路线,三个人顺着小路朝西南方向走了起来。
一会儿的功夫,我们来到了小树林跟前,陈辉在树林边儿上,找了一棵小树,抬手一指,让我们俩在小树旁边挖坑。
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,这牛鼻子到底是要干啥呀,不会是想埋他手里那两条小蛇吧,不过要说埋小蛇,也不用跑这么老远吧?
陈辉催促着我们,我们两个这时候也豁出去了,叫干啥干啥吧。
强顺抄起铁钎刨了起来,没一会儿,刨出一个洗脸盆那么大的坑,陈辉让强顺停下,把两条小蛇从袋子里取出来,放进了坑里。
我跟强顺一看,亲娘咧,还真是埋小蛇的呀,埋两条小蛇,真的需要跑这么远吗?
埋好小蛇,陈辉问我们俩,“你们两个,还记得来时的路吗?”
我们俩同时一愣。
陈辉又说道:“要是还记得回去的路,你们这就回家吧,没你们的事了。”
说真的,当时我们俩真想回家,来时的路差不多也记得,身上也还有钱,说走就能走,不过,这时候我们俩倒是犹豫起来,我们真就这么走掉?把陈辉一个人留在这里?不说暗地里那个懂邪术的,就男人那小舅子就不好惹,要是就这么走了,显得我们太没义气了。
我跟强顺站在没动,陈辉催促了我们一句,“咋还不走呢,我身上没钱了,要不然还能给你们个路费。”
我说道:“我们身上有钱,不要路费。”
“那你们要啥呢?”
我说道:“我们啥也不要,就想知道,您这是想做啥呢?”
陈辉看看强顺,又看看我,摆了摆手,“接下来不关你们的事儿了,走吧。”
我们能走吗,这么几天的相处,多多少少也有点儿感情,我又说道:“跟您离开的家的时候,奶奶交代过我,啥时候帮您把事儿办完了,啥时候回家,您的事儿还没完,我们咋能走呢。”
陈辉长长叹了口气,“咱这次惹上了不该惹的人,我想当面跟他谈谈,请他放过男人那一家子。”
我说道:“是男人他们家做的不对,谁叫他老婆把人逼死了呢。”
陈辉看了我一眼,说道:“那小两口用邪术揽生意就对吗?倘若他们没有用邪术,生意还会好吗,生意不好,那妇女还会害他们吗?”
我挠了挠头,“按您说的意思,都是那小两口乱用邪术造成的?”
陈辉没说是,也没说不是,他说了那么一句话,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积不善之家必有余秧!”
后来我才知道,这句话出自《易经》。随后,陈辉接着又说道:“一切皆有因果,种因得果,因在小两口那里,果却应在了男人家里,要想了结这因果,就必须让施邪术之人停手,要不然,因果会越来越大。”
听陈辉的意思,他好像不光想救男人全家,还想劝施邪术的人改邪归正。
我问道:“咱都不知道人家是谁,咋叫他停手儿呢?”
陈辉旋即指了指已经被我们埋好的小蛇,说道:“他会过来拿走死蛇的,只要躲进树林里,等他过来就行了。”
我有点儿不大明白,又问:“您咋知道他一定会过来拿死蛇呢?”
陈辉说道:“他用的是一种驭蛇术,在施术之前,必须跟蛇神签下一份契约,契约上有一条,供人驱使的蛇倘若死了,施术人必须把蛇尸拿回去,用坛子封上供起来,还要给蛇做安魂的法事,让它们早日转世投胎。”
我眨巴了两下眼睛,说真的,这个啥“驭蛇术”,我还是第一次听说,奶奶估计也不知道,都没跟我讲过,之前要不是亲眼看见,我都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种法术。
陈辉这时候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,说道:“时辰不早了,那人应该也快来了,你们也快走吧。”说完,陈辉钻进了树林里。
强顺这时候见陈辉钻进了树林里,扭头问我,“黄河,咱现在咋办嘞?”
我舔了舔嘴唇,还能咋办,一拉强顺,闷头跟着陈辉也钻进了树林。
当时,也不知道是晚上几点了,反正已经很晚了。
陈辉见我们俩没走,也没说啥,因为林子里黑,也看不清他的脸,我估计他当时一定很欣慰。
三个人在林子里大概等了能有两个多小时,外面有了动静儿,打远处小路上,走来一条人影,我们三个顿时把呼吸都放慢了。
等人影走近了以后,就听这人影一边走,还一边自言自语似的问着啥,就好像他身边还跟着个人似的,问的那话也听不懂,当时阅历浅,也听不出来是哪儿的口音。
这时候,陈辉小声对强顺说道:“把阴阳眼打开,看他身边有什么。”
强顺犹豫了一下,我掐了强顺胳膊一下,“你犹豫啥呢你,赶紧看看。”
强顺极不情愿的把阴阳眼弄开了,朝人影一看,低声对我跟陈辉说道:“那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人,身上穿着一件青色袍子,像个古代人。”
陈辉闻言,压低声音紧张的说道:“都小心了,这就是蛇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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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跟着奶奶见过偏神、也见过正神,我还从没见过蛇神,这时候,一点儿都不觉得紧张,倒是有点儿羡慕强顺的阴阳眼了。
陈辉盯着林子外面越来越近的人影,他显得有点儿紧张,再三叮嘱我们两个,千万别出声儿,我知道他是怕我们惊动了蛇神,就凭我们三个,肯定不是蛇神的对手。不过在我看来,眼下这个蛇神恐怕不是啥正神,正神哪儿有跟人勾结祸害别人的,恐怕就是个成了精的玩意儿,蛇精的可能性最大。
胡思乱想着,没一会儿的功夫,人影走到了树林跟前,我们这时候就在林子里边儿上不远,借着明亮的月光能把外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,因为林子里黑,外面的人想看见我们那是不可能的。
人影来到树林边儿上以后,对着身边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,虽然离的近了,但我还是听不懂这人说的是啥。这人说完,就开始沿着林子边儿上来回踱步,也不知道是啥意思,感觉好像在用步数尺寸似得。
踱来踱去踱来踱去,最后停在了我们埋小蛇的那棵小树跟前,这人不过并没有着急去挖死蛇,很意外的,浑身莫名其妙一激灵,好像给啥东西吓着了似的,紧跟着,猛然抬起头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,扭头又冲身边叽里呱啦说了几句,听口气,好像发现了啥,比我们还紧张。
也就在这时候,我身边的强顺小声说了一句,“那蛇神像是发现咱们咧……”
强顺话音没落,外面的这人陡然转身,撒腿就往回跑,跑的还特别慌乱,就好像看见了啥吓人的东西似的,这叫我挺纳闷儿。
陈辉这时候大声喊了一嗓子,“道友别跑,贫道只想和你说几句话。”
陈辉不喊还好,一声喊下去,人影跑的更快了,陈辉旋即冲出林子,也没招呼我们,冲着人影就追了过去,我跟强顺一看,也别在林子里呆着了,我们也追吧,紧跟着追出了林子。
这时候,我有点儿闹不明白,这人为啥要跑呢?按理说,他身边有蛇神跟着,比较起实力来,我们比他弱多了,要说跑,也该我们三个跑才对,不过看他这时候跑的那样儿,好像给啥东西吓着了,有啥能吓着他呢,他到底在怕啥呢?
跑出林子追出去十几步,我甩掉了陈辉跟强顺,紧紧咬上了逃跑的这人。
当时那时候,能跑的过我的人不多,在末代1我不止提到过一次,上学的时候,我是全校长短跑第一,曾经代表学校参加过一次全区五千米长跑比赛,得了个第四名,全区第四,可以想想,一般人基本上都跑不过我。
当时我跟这人影的距离本来就不算远,再加上人影显得很慌张,跑的踉踉跄跄,追了不到一百米,就给我追了上去。
等近了以后我打眼一瞧,这人是个小个子,最多也就一米六五左右,还没强顺高,整个人又矮又瘦,给我的第一感觉,就像个初一初二的学生。
我再次加力,立马儿追到了他屁股后头,跟着他跑了几步以后,瞅准了机会,深吸一口气,身子往前猛地一冲,右胳膊顿时斜着搂在了这人的肩膀上,前胸贴住他的后背,与此同时,左手抓住他的左胳膊,身子再往前一压,整个人压在了他后背上,这些动作全都在两个人快速奔跑中完成,可以想象,两个人顿时全都失去了平衡,“噗通”一声,双双摔翻在地上。
所幸我在这人上面,他给我做垫背的,摔了个嘴啃泥,我压在了他后背上。这人估计摔的不轻,不过,这时候我也发现这人不是个小孩子,身上的肉特别结实,像是个成年人,人力气也很大。
摔翻以后,这人闷哼一声,紧跟着回手一拨拉,直接把我从他背上掀了下去,还没等我稳住身子,他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再跑。
我一咬牙,也从地上爬起来,撒开腿接着就追。
这时候我发现,这人确实摔得不轻,比刚才跑的慢多了,左腿还有点儿瘸,我也不太着急了,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冲他喊:“你别跑了,我们没有恶意,我们道长只想跟你谈谈。”
这人也不回头,恶狠狠回了我一句,像是普通话,不过听着舌头像短了一节似的:“鬼依掰气。”
鬼依掰气?啥意思?我没能听明白,那人见我紧追不舍,又吼了一句:“鬼!”
鬼?哪有鬼?我是个人,不过我很快想明白了,他说的应该是“滚”,鬼依掰气,滚一边儿去。
我顿时来了气了,你用邪术害人你还有理了你,还敢叫我滚,脚下再次加速,三两步就追上了他,故技重施,身子再次往前猛地一扑,又把他给搂上了,不过这次我搂的是这人的后腰,两个人再次“噗通”一声摔在了地上,所幸这回摔的草窝,也不觉得怎么疼,不过这次我的胳膊给这人狠狠压了一下,感觉差点没我压断掉了。
“放开我!”
这人给我搂着大叫了一声,抄起胳膊肘捣起了我的小肚子,一下一下,捣的我整个儿腹腔发颤。
我把牙一咬,两条胳膊紧紧搂住他的后腰,随你的便吧,反正强顺跟陈辉一会儿就追上来了,你跑不掉了。
也就十多秒钟的功夫,强顺第一个气喘吁吁赶到了,这时候,这人还在用胳膊肘捣着我的小肚子,我咬牙冲强顺喊了一嗓子,“赶紧上呀。”
强顺连停都没停,立马儿扑过来了,我把这人的后腰一松,三个人当即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。
直到这时候,我才把这人影看清楚,确实不是个初中生,看年龄能比我跟强顺大好几岁,应该在二十岁往上,按理说二十多岁的人,对付我跟强顺两个未成年,轻轻松松,不过,这人个头比较小,身子又特别瘦弱,我跟强顺两个在他跟前显得人高马大,特别强顺,那时候吃的跟小炮弹似的,非常敦实。他推开这个,那个紧跟着又扑了上来,没一会儿,被我跟强顺联手压在了草窝里。
这人估计也累坏了,被我们俩压着也不再挣扎,三个人各自呼哧呼哧喘起了气。
过了一小会儿,陈辉也赶到了,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能跑这么快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陈辉喘了几口气以后,蹲在了这人面前,这人这时候被我跟强顺摁着肩膀,脸朝下趴在草窝里,估计还没缓过来气儿,呼哧呼哧的,一动不动。
陈辉拨开他脸前的乱草,把这人打量了几眼,随后很和气的对他说道:“这位同道,你别误会,贫道只想和你说几句话……”
“哼!”不等陈辉把话说完,这人冷哼一声,用蹩脚的普通话回了一句陈辉,“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陈辉对他这话不以为然,继续说道:“你我皆为修行之人,本不该插手俗人之事,你听贫道一句劝,收手吧。”
“嘿嘿嘿……”这人居然冷森森阴笑起来,我听他笑声里好像充满了恨意,还是咬牙切齿的那种恨。
“老道士,你没有家,你当然不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,我要你们少管闲事,你们偏要管,迟早会有报应的!”说着,这人奋力挣扎起来,没办法,我跟强顺只好一前一后,骑在了他身上,他立马儿老实了。
陈辉叹了口气,说道:“上吊那女鬼,就是你的妻子吧,你妻子已经死了,死者已矣,你这是又何苦呢。”
这人一听,好像被陈辉这话戳中了痛处,顿时歇斯底里大叫起来,跟疯了似的,“老道士!你说的轻松,我要报仇,我要他们偿命!”
原来这人就是小两口那男的,搞出这一切的,原来都是他,他这是在替他老婆报仇呢。
这人的话一出口,陈辉显得很惊讶,因为这人年纪轻轻的,陈辉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么多邪术,又是控鬼阵、又是驭蛇术,还有那只黑壁虎,至始至终,我们都不知道黑壁虎是咋爬到陈辉身上的。不过对于当时我来说,这人会这么多我并不觉得惊讶,因为我比他还年轻,懂的只比他多不会比他少,不光是驱邪驱鬼的正术,歪门邪道的偏术也懂一点儿,只是有家训在那里压着,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不敢用。
这人大叫了没一会儿,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蛮劲儿,又挣扎起来,我跟强顺两个骑在他腰上,可劲儿摁着他,不过感觉就要摁不住了。
突然,我就感觉自己小左腿的迎面骨猛地一震,好像给啥东西砸上了,紧跟着一串钻心的疼,终于忍不住痛嚎一声,翻身从这人身上滚了下去,也顾不上别的了,搂着自己的左小腿痛叫起来。
我这边一翻下来,强顺一个人顿时摁不住,给这人从身上掀了下去。
这人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跑,强顺紧跟着爬起来就追,陈辉这时候冲强顺喊了一嗓子,“强顺,别追了,快回来看看黄河。”
这时候,我感觉小腿好像断了似的,疼的没法形容,咬着牙,脸上的肉都在抖。
强顺跟陈辉一起把我从地上扶坐起来,强顺掏出火机朝我腿上一照,鲜血顺着裤腿都流进我鞋子里了。
陈辉小心翼翼把裤腿给我挽起来一看,腿上指甲盖大小一片,皮肉都没了,陈辉痛心疾首的说了句,都露骨头了……
陈辉也不知道从哪儿摸索出一块布绫子,用步绫子简单的给我包扎了一下,说要送我去镇上找大夫。
两个人把我从草窝里扶了起来,也这就在这时候。
“嘭”!
从远处传来一个巨大又奇怪的声音,听上去很惊人。
25
听不出是啥声音,不过听上去叫人感觉心惊肉跳的,就好像发生了啥不好的事儿似的。
声音传来的方向,在我们这时候的东北边儿,感觉离着三清观应该不是太远,不过因为我受了伤,我们就没往那边去,再说那声音也不知道是啥,万一我们去了有危险呢。
一左一右,陈辉强顺他们两个扶着我,三个人顺着小路走了没多远,来到一个岔路口,这条岔路往北走是他们镇上,往南走就是三清观。
我们三个直接往北走,依着陈辉的意思,到他们镇上医院给我看看腿,他一边走还一边自责,不该再让我们俩参和进来。
强顺这时候问我:“黄河,你这腿到底是咋弄的?”刚才他在我身后,啥也没看见。
我回想了一下说:“好像那人从兜里掏出个啥东西,可劲儿砸了我腿一下。”
“啥东西?”
我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,反正挺硬的。”
一边走一边说着话,走了也就没多远,突然,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摩托车声,听声音车开的还挺快。
陈辉连忙招呼我们,到路边躲躲,这小路不是很宽,我们仨要还是肩并肩走,非给我们撞上不可。
我们三个停下来站到了路边,回头朝身后一瞧,不远处路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,不像是摩托车,比摩托车块头大,倒像是一辆摩托三轮,也没开车灯,跑的飞快,感觉开车那人就好像赶着去投胎似的。
等再了近点儿一看,确实是一辆摩托三轮,车斗里没人,车上只有一个开车的,因为速度快,车身颠簸的很厉害,车身震动的声音也很大,不过这开车的似乎不在乎,真好像赶着去投胎似的。
三轮车很快来到我们跟前,还没等我们看清楚,“刷”一下从我们眼前掠了过去,车屁股后头带起一溜尘土,扬的我们满脸都是。
我们站着没动,等路上的灰尘落的差不多了,这才继续往前走,不过,走了没几步,前面的摩托三轮突然“嚓”一个急刹车,停了下来,紧跟着一掉头,又回来了。
这是个啥意思?不过,不管他是啥意思,不关我们啥是啥事儿,继续往前走。
摩托三轮很快来到我们跟前,我们刚想往路边躲,三轮停了下来,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,我们三个顿时也停了下来,打眼朝开车的那人一看。
这回看清楚了,开车的这个不是别人,是那男人,也就是家里出事儿的那个男人。
男人这时候跟火烧了屁股似的,快速从三轮车上下来,慌慌张张走到我们跟前,看了看我们三个,问道:“你们去哪儿了,快,快跟我回家吧。”
我们三个都是一愣,陈辉问道:“咋了,你家里又出事儿了吗?”
男人这时候显得有点儿惊魂未定,连连点头,“是呀,道长,你们快上车到我们家看看吧,我老婆又叫那女鬼找上了!”
陈辉扭头朝我看了一眼,之前我骗男人说,女鬼钻进蛇身体里就出不来了,不会再找他们了,没想到,这谎话没坚持到天亮就穿帮了。不过,男人这时候给我们的感觉,就好像出了啥大事儿,特别严重似的。
陈辉又问道:“你内人没事吧?”
“没、没啥事儿,就是又给女鬼上身了。”说完,男人催促我们,“你们快上车、快上车……”
我就很纳闷儿,男人这次为啥显得分外着急呢?陈辉不紧不慢又问道:“你内人现在很严重吗?”
男人一跺脚,“道长,你别问了,咱先离开这里中不中。”
陈辉不再问啥,跟强顺一起扶着我,把我扶上了三轮车,男人这时候才发现我的腿不对劲儿,不过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,随口问了我一声,“你腿咋了?”我看他问的随意,也随意回了他一句,“不小心摔的。”
陈辉跟强顺也上了车,陈辉对男人说道:“先到医院找大夫给黄河看看,然后我们再去你们家。”
“中中中”男人连忙答应一声,把摩托三轮一调头,又跟疯了似的开了起来,强顺当即冲男人大喊道:“大叔,你开慢点儿中不中,车上还有伤员呢!”
强顺一嗓子下去,车速顿时慢了下来,强顺又说道:“大叔,大半夜的你咋不来车灯嘞?”
男人这时候不知道在想啥,好像还是心不在焉的,回了强顺一句,“车灯撞……不是,车灯早、早就撞……不是,早就坏了。”
我们一听,男人这时候说话咋这样儿呢,我跟强顺那时候思想单纯,没多想,陈辉问道:“你刚才是不是撞着啥了?”
男人当即很紧张的回道:“没、没……啥也没撞着。”
陈辉说道:“我们刚才听到一声响,现在想想,很像是撞车的声音。”
男人立马儿说道:“不,不关我的事儿。”
陈辉紧跟着追问道:“你刚才撞着啥了?”
男人磕巴起来,“我、我啥也没撞着。”
陈辉深吸了一口气,沉声问道:“你撞着人了吧,要不然你会这么慌张吗?”
陈辉这话一出口,摩托三轮顿时来回晃了起来,似乎是男人的两只手在抖,抖的扶不住车把了。
陈辉当即大喝了一声:“停车!”
一声下去,摩托三轮戛然而止,男人瑟瑟发抖的从摩托三轮上下来,来到车斗旁边,冲着陈辉双手合十,“道长、道长,我不是故意的,我在路上走的好好儿,突然有个人从路边冲了出来,我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陈辉问道:“你撞的那人呢?”
男人颤着声音回道:“现在、现在应该还在路边吧……”
陈辉上下打量的男人一眼,“你这是造孽呀,回去,把人带上送医院!”
三轮车再次调了头,很快的,来到了男人肇事的地方,这里离着三清观已经不是太远了,借着月光已经能看见远处三清观那破房子的轮廓。
陈辉跟强顺下了车,我因为腿不方便,坐在车斗里,手扒着车帮朝外面看着。
就见路边上,直挺挺趴着一个人,一动不动,也不知道是死是活,陈辉跟强顺走了过去,男人这时候显得很害怕,缩在车上没敢下车。
陈辉跟强顺很快走到地上那人跟前,就听强顺大叫一声,“这不是刚才那家伙么!”
强顺说的是谁呢,还能有谁,砸我腿那小个子呗(以下全部称“小个子”),我这时候有点儿幸灾乐祸,刚砸我腿一下他就给车撞了,还是给他想害死的人撞的,这算不算循环报应呢。
陈辉蹲下身子给小个子看了看,说道:“还有气儿,快把他抬上车,送医院。”
很快的,陈辉跟强顺把这小个子抬上了车,放到了我身边,我低头朝着小个子看了一眼,小个子身上倒没啥,就是鼻孔里还在冒血,流的下巴上脖子里哪儿都是,眼睛紧紧闭着,像是昏迷了。
等陈辉跟强顺也上车以后,男人再次把三轮调头,直奔他们镇。这一次,他车开的慢多了,人好像也显得坦然多了,做亏心事跟不做亏心事,人的状态就是不一样。
一边开着车,男人一边给我们说,刚才他遇上一件怪事儿,要不然他也不会撞上这小个子。
我们就问他啥怪事儿,他说,我们从他家离开以后,他就把院里的香案啥的收拾了一下,最后,他想起来他老婆还在椅子上捆着,就去给他老婆解绳子,谁知道,绳子还没解开,他老婆突然把头抬了起来,一双眼睛瞪的老大,冲着他就骂,他一看墨丹文照片,绳子也不敢解了,跑到院里就去发动家里的摩托三轮,想来观里找我们,谁知道三轮今天也不争气,怎么弄都弄不着,折腾了大半天,终于弄着了,开着就往三清观这里来。
当时男人心里挺着急,三轮开的快了一点,眼看快到三清观的时候,男人眼前突然一花,他看见一条大黑影从他三轮的车灯前面飘了过去,好像一条高大的人影,大黑影飘过去以后,三轮的车灯突然就灭了,灭的很奇怪,男人眼前顿时一黑,与此同时,就感觉从路边又冲出个啥东西,男人还没来得及踩刹车,就听“嘭”地一声,整个车身都是一震。
男人当即吓坏了,三轮也熄了火,等他回过神儿一看,路边趴着个人,撞着人了,也不知道是死是活。当时男人主要是害怕,没敢下车,把三轮踹着一掉头就往回跑,跑到半路,他在路边看见了我们三个。
男人说完,就问我们,他看见的那条大黑影是个啥?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,是个啥,谁知道是个啥,肯定不是人,不过,从男人的话里我们可以听出来,这场车祸是那条大黑影造成的,很有可能是故意的。我当即就怀疑,男人看见的黑影,会不会跟我多次看见的是同一条呢?那这黑影到底是谁呢,感觉好像是站在我们这边的。
到他们镇医院的时候,天已经快亮了,天空朦朦胧胧的,当时医院里很安静,值班的医生跟护士啥的都在睡觉,医院里也没几个人。
我们几个一到医院,那些值班的医生跟护士全都忙活开了,值班的医生都去抢救那小个子了,一个小护士笨手笨脚的给我擦了点儿碘酒啥的,包扎了一下,当时不知道,现在想想,那小护士肯定是哪个学校过来的实习学生,看着比我跟强顺也就大那么两三岁,给我抹碘酒的时候,疼的我大叫,她还说我,你咋唬啥呢,这点儿疼都忍不住。我说,这都露骨头了。她说,这是骨头吗,就破了层皮!
是不是破了层皮,反正我腿上是留下了一块疤,就现在看着这块地方都是明亮亮的,用手一摸,明显是个坑,就像缺了一块似的。
等我包扎好了以后,陈辉吩咐我跟强顺,到急救室门口等着,小个子现在正在里面抢救,他跟男人回家一趟,我问他跟男人回家干啥,他也没说。
等陈辉随男人走了以后,强顺扶着我,一瘸一瘸来到了急救室门外。
26
急救室当然不会让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进去,那玻璃门上还拉着遮帘,里面的情况我们从外面一点儿都看不到,小个子被撞这事儿,跟我们没一点儿关系,我们当然也不会上心,两个人坐在急救室门外的长椅上偷偷抽起了烟。
一直等到天光大亮,急诊室的门开了,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上了点儿年纪的老医生,老医生问我们谁是病人的家属,我跟强顺立马儿摇头,还家属呢,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。老医生叫我们到外面大厅把急诊费跟住院费交一下,我赶忙说,他家属去家里拿钱了,一会就来了。
于是老医生招呼我们俩,进去搭把手,把病人抬到推车上,送到重症监护室去。老医生还对我们说,病人的病情现在已经稳定了,不过人还没醒过来,脑子里可能有淤血,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。
我的腿不方便,强顺跟老医生进去了,折腾许久,一群人把小个子从急诊室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。
等医生跟护士全都离开了以后,我让强顺扶我到重症监护室看看,强顺说:“那小个子有啥好看嘞,除了会喘气儿,跟个死人一样。”
我说:“陈道长临走的时候交代咱们看着他,咱总不能在急诊室门口坐着吧,要坐也到监护室门口儿坐着。”
强顺说不过我,砸了砸嘴,扶着我来到了监护室门口,他想把我扶到门口的长椅上。我又说道:“你把我扶进去我看看。”强顺不乐意的嘟囔了一句,“有啥好看嘞。”
被强顺扶着走进监护室,我朝里面一看,房间里没别人,就那么一张床,小个子在床上躺着,鼻孔里已经不再冒血了。床周围,乱七八糟的摆着很多我不认识的医疗器械,小个子这时候插着氧气管儿吊着输液瓶。
我叫强顺把我扶到了床前,一屁股坐在床上,伸手朝小个子身上摸了起来。
强顺当即不解的问我,“黄河,你摸啥呢?”
我说道:“这家伙身上肯定装着个啥东西,他就是用那东西砸了我的腿,我要不看看是个啥,我心里不舒服。”
在小个子身上摸索了几下,还真给我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,在小个子的左裤兜里,我在小个子右手边坐着,掏他左边的裤兜不太方便,让强顺把那东西掏了出来。
原来是一块长方形的牌子,个头能有一百块钱那么大,成人手掌那么厚,我跟强顺要了过来,放手里掂了掂,沉甸甸的,感觉不是木头的,也不是石头的,整个儿上面呈暗青色,像是个很古老的物件儿,从重量跟颜色来判断,应该是铜的,这应该是一块有些年头儿的老铜牌。
我摸了摸铜牌的边角,四个边角儿都够坚硬的,小个子肯定是用它砸我腿上的。
在铜牌的两面,都有符文,奇形怪状的,分不出哪是正面哪是反面,不过有一面的中间位置,多了个符号,我看着符号就是一愣,太熟悉了,之前纸条上跟镜子上都出现过这个符号,就像一条盘着的蛇,还长了四条腿,也不知道是个啥意思。
强顺问我这是个啥,我摇了摇头,看完以后,我又给小个子塞进了裤兜里。其实我这时候,真想把铜牌隔着窗户给他撂出去,我叫你砸我。
一转眼,时间来到了早上八点,之前那个老医生又来找我们俩了,催着我们去交住院费。我们跟小个子不沾亲不带故的,再说这小个子又不是我们撞的,凭啥该我们交呀。
老医生拿我们俩没办法,就问我们,病人家住在哪儿,能不能联系上他的家属,我们就把男人家的地址给了老医生。
一直等到快晌午的时候,陈辉跟男人终于来了,男人交了住院费,陈辉问我俩,那小个子咋样儿了,醒了没有?我们俩同时摇了摇头。
强顺跟陈辉说,“道长,咱走吧,这里没咱们啥事儿咧。”
陈辉把手一摆,“咱现在还不能走……”
陈辉的意思,等小个子醒了以后,还会找男人他们家报仇,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,就算走也走的不安心。
我当时都不理解陈辉心里到底是咋想的,换句话说,小个子跟我们基本上算是站在对立面的,不算死敌也算是仇敌,我腿上的伤就不说了,他还用邪术害过陈辉呢,当时要是没有我跟强顺,陈辉现在估计早就成傻子了,蹚浑水也没有这么蹚的。
后来回到家,我把这事儿跟奶奶一说,奶奶说,这才叫大义!
书说简短,一转眼的,三天过去了,我终于不用强顺扶着走路了,不过,我们一直都没离开医院。
为啥呢,三天前男人交过住院费以后,陈辉就跟他商量,让他回家照顾他老婆,医院这里我们三个负责看着,男人一听,一百个乐意,给我们留下点钱,说啥时候医药费不够了,上他家找他,家里要是没啥事儿他也会过来看看。
男人就这么走了,我们就这么留了下来,其实当时就算我们想走也走不了,我这条腿不允许,留在医院换个药啥的还方便点儿。
这三天以来,小个子一直没醒,医生说,病情已经彻底稳定了,按理说应该醒了。医生是这么说的,但是小个子就是不醒,吃东西都是在鼻孔里插管,打的那种流食,看着都恐怖。
不过,说心里话,在医院度过的那几天,算是我四年经历里最美好的一段记忆了,最起码的,天天有床睡、天天有热饭吃……
到了第三天傍晚,我们吃过晚饭,又去看小个子,很意外的,小个子居然醒了,眼睛睁开了,但是,更叫我们意外的是,小个子歪着脑袋冲着我们嘿嘿嘿直笑古代试婚,笑的我们后脊梁沟发凉。
陈辉觉得不对劲,让强顺赶紧去喊医生,医生来了,看了看对我们说,小个子脑子里可能还有淤血,这个得等到明天做一个全面检查。
过去那些乡镇医院,医疗设备简陋,能做个啥全面检查,从第二天一大早,一直折腾到中午吃饭,最后,那些医生给出了一个诊断结果,说小个子是啥脑组织受损,影响了大脑里边儿的啥神经,将来有可能会恢复,也有可能就成这样儿了。
就成啥样儿了?明确点说就是,成傻子了,傻掉了。
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,陈辉找男人商量了一下,男人也同意留院观察,男人家里有钱,医药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个啥。
我悄悄跟陈辉说,“道长,要不咱走吧,小个子都成傻子了,他也不可能再害人了。”
陈辉没搭理我,一脸惋惜,对着嘿嘿傻笑的小个子一直说:“你现在明白了吧,害人害己呀、害人害己呀、害人害己呀……”
又过了三天,这天深夜,我起床上厕所,等我上完厕所回来一看,小个子不见了。
这时候小个子早就转进了普通病房,这是一个四人间的病房,就住了小个子一个病号,其他三张床我们三个一人一张,我连忙喊醒陈辉跟强顺,三个人先在医院里找,后来又到他们镇里找,一直找到天亮,都没能找到小个子。
最后,我们三个一起来到了男人家里。
这时候,男人的老婆已经彻底没事儿了,陈辉上次跟男人一起过来的时候,把那女鬼收住送走了,妇女已经没事儿了。
两口子见是我们三个,对我们千恩万谢。
陈辉黑着脸把小个子的事儿说了一遍,那妇女脸上立马儿很明显的露出了喜色,小个子不见了,他们就不用再出医疗费了,对他们来说是大好事儿。
男人显得有点儿着急,因为啥呢,他心里有愧,这小个子就是卖菜小两口那男的,他老婆害死了人家老婆,他自己现在又糊里糊涂撞了这男的,可以想象一下他是个啥心情。不过,他并不知道想要害死他们全家的,就是这小个子,要是让他知道了,不知道他又会是个啥心情。
男人当即开上三轮车,带着我们又到镇外找了找,还是没找到,中午的时候,我们又回到了男人家里,男人老婆的心情挺好,给我们弄了一大桌子菜,还有酒。
陈辉跟男人都没啥心情吃,特别是陈辉,一直在暗暗叹气,我跟强顺不管那些,少年不知愁滋味,有吃的有喝的就开心高兴。
酒足饭饱以后,陈辉跟两口子道别,男人塞给陈辉一些钱,陈辉也没推辞,直接拿上装兜里了。
之后,男人两口子一直把我们送出巷子口。那妇女从头到尾都是欢天喜地的,精神头儿挺足,或许他们把人家小两口害成这样儿,她心里挺痛快吧。
等他们转身回去以后,我回头看了看,问陈辉:“道长,你说,他们两口子,把人家两口子害成了那样儿,他们咋就不遭报应呢?”
陈辉也回头看了一眼,冷哼一声,“不是不报,时辰未到……”
27
离开男人家,三个人又朝医院走去,陈辉的包袱还在医院里放着,必须回去拿包袱。依着陈辉的意思,他想把我们两个先送回家,然后他自己再回来慢慢找小个子,用他自己的话说,小个子弄成这样儿,多多少少跟他有点儿关系。
其实干我们这行的,就像一个外来的介入者,强行介入了别人的因果。但凡是这种事儿,都是有因有果,就像当代有句话说的,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,因果跟这道理是一样的。不过,啥又是因果呢,因果是啥呢?白话点儿说,就是车跟车辙,车是因,车辙是果,车在路上走过去,留下了车辙,这就是因果,要是没有这车,也就没有这辙,也就是说,你要是没做那些事儿,也就不会有这报应。
或许有人看到这儿会问,我从小到大啥坏事都没做过,还经常行善,为啥还是会给这些东西找上呢?为啥呢,因为这个“因”有很多种,你这辈子是没做啥坏事儿,那你敢保证你上辈子是个好人吗?人一生下来,其实都是来还债赎罪的,上辈子的事儿,咱是无能为力了,就看你这辈子是怎么做了。
眼下这男人跟那小个子,他们之间也是一场因果,要是从头到尾正常发展下去的话,那就是,小个子先用邪术招揽生意,这是种了因,然后招致妇女妒忌,间接害死了小个子的老婆,这是小个子得的果。
接着,妇女害死小个子老婆,妇女又种了因,小个子利用邪术,害他们全家,妇女被女鬼缠身,这是妇女害人得的果,再往下发展,男人全家会被小个子用邪术害死,男人家的因果到此结束。
小个子因为害死男人全家,小个子又种了因,他最后还要得更大的果。这就是因果循环。
但是,这个因果循环到一半儿,陈辉出现了,陈辉就属于是外来介入者,介入了他们之间的因果,之后又把我跟强顺也牵扯了进来。我们都介入了他们这场因果,这场因果也因为我们的介入而改变了最后的结局。
男人全家没事儿了,小个子傻了。
陈辉所说的,小个子弄成现在这样儿,跟他多多少少有点儿关系,其实就是这么来的。但是,我们要是没介入,任由事情发展下去,肯定要比现在的结局严重的多。男人全家肯定是保不住了,小个子将来也会遭到恶报,将来遭的报应肯定比现在傻掉要严重的多,弄不好会祸及到他父母或者下一代。不敢想象到那个时候会是个啥样儿。
言归正传。陈辉就合计着,小个子疯疯傻傻的应该跑不了多远,要是能找见他,送进医院再给他治治,治好了最好,要是治不好,他就打听打听,把小个子送回家乡去。当时我感觉不到陈辉咋傻成这样儿呢,要真是给人家家里送个傻子回去,人家家里人能饶得了他吗?这要还是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,估计陈辉也会像他祖师爷青石道人那样儿,为了救别人,情愿自己自杀,让别人吃掉。
我们很快来到医院,到病房收拾好行李,还没等出房门,被他们医院的护士长堵住了,护士长脸色不善的问我们,病人去哪儿了,早上查房的时候就没看见他。
离开男人家,三个人又朝医院走去,陈辉的包袱还在医院里放着,必须回去拿包袱。依着陈辉的意思,他想把我们两个先送回家,然后他自己再回来慢慢找小个子,用他自己的话说,小个子弄成这样儿,多多少少跟他有点儿关系。
其实干我们这行的,就像一个外来的介入者,强行介入了别人的因果。但凡是这种事儿,都是有因有果,就像当代有句话说的,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,因果跟这道理是一样的。不过,啥又是因果呢,因果是啥呢?白话点儿说,就是车跟车辙,车是因,车辙是果,车在路上走过去,留下了车辙,这就是因果,要是没有这车,也就没有这辙,也就是说,你要是没做那些事儿,也就不会有这报应。
或许有人看到这儿会问,我从小到大啥坏事都没做过,还经常行善,为啥还是会给这些东西找上呢?为啥呢,因为这个“因”有很多种,你这辈子是没做啥坏事儿,那你敢保证你上辈子是个好人吗?人一生下来,其实都是来还债赎罪的,上辈子的事儿,咱是无能为力了,就看你这辈子是怎么做了。
眼下这男人跟那小个子,他们之间也是一场因果,要是从头到尾正常发展下去的话,那就是,小个子先用邪术招揽生意,这是种了因,然后招致妇女妒忌,间接害死了小个子的老婆,这是小个子得的果。
接着,妇女害死小个子老婆,妇女又种了因,小个子利用邪术,害他们全家,妇女被女鬼缠身,这是妇女害人得的果,再往下发展,男人全家会被小个子用邪术害死,男人家的因果到此结束。
小个子因为害死男人全家,小个子又种了因,他最后还要得更大的果。这就是因果循环。
但是,这个因果循环到一半儿,陈辉出现了,陈辉就属于是外来介入者,介入了他们之间的因果,之后又把我跟强顺也牵扯了进来。我们都介入了他们这场因果,这场因果也因为我们的介入而改变了最后的结局。
男人全家没事儿了,小个子傻了。
陈辉所说的,小个子弄成现在这样儿,跟他多多少少有点儿关系,其实就是这么来的。但是,我们要是没介入,任由事情发展下去,肯定要比现在的结局严重的多。男人全家肯定是保不住了,小个子将来也会遭到恶报,将来遭的报应肯定比现在傻掉要严重的多,弄不好会祸及到他父母或者下一代。不敢想象到那个时候会是个啥样儿。
言归正传。陈辉就合计着,小个子疯疯傻傻的应该跑不了多远,要是能找见他,送进医院再给他治治,治好了最好,要是治不好,他就打听打听,把小个子送回家乡去。当时我感觉不到陈辉咋傻成这样儿呢,要真是给人家家里送个傻子回去,人家家里人能饶得了他吗?这要还是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,估计陈辉也会像他祖师爷青石道人那样儿,为了救别人,情愿自己自杀,让别人吃掉。
我们很快来到医院,到病房收拾好行李,还没等出房门,被他们医院的护士长堵住了,护士长脸色不善的问我们,病人去哪儿了,早上查房的时候就没看见他。
我们没啥可隐瞒的,如实跟护士长说了,说小个子半夜跑了,我们从半夜一直找到现在都没找到。护士长一听不再说啥,叫我们把病人家属找来,陈辉说,病人家属下午就会来医院办手续。
护士长说,最好能找见病人,让病人在医院再观察一段时间,随后,她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个物件儿,问是不是我们的。
我们一看,居然是小个子身上那块铜牌,陈辉忙问,在哪儿发现的铜牌?
护士长说,她们早上查房的时候,一个小护士在病房门口捡到的。
陈辉又说,这是病人身上的物件,文科生可以报哪些大学先交给我保管吧。说着,陈辉从护士长手里接过铜牌塞进了包袱里。
不过,这叫就我们觉得奇怪了,我们半夜离开病房去找小个子的时候,病房门口啥都没有,要是有的话,我们三个早就发现了,这铜牌是啥时候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呢?难道说,小个子在我们离开以后又回来过?那他现在又去哪儿呢?为啥哪儿都找不到他呢?
带着很多疑问,我们离开了医院。
我这时候,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毕竟年轻,恢复的也快,虽然走起路来还稍微有点儿疼,但是已经不影响啥了。
离开镇子的时候,陈辉有很多牵挂,我跟强顺跟没事儿人似的,一说回家,我感觉腿都没那么疼了,特别的兴奋。
一路朝北,朝家的方向走,陈辉为了照顾我的腿,走的不是很快,每天也就走五六个小时,不像来的时候,从早上天一亮,一直走到天色擦黑儿。
大概走了能有十来天,这天傍晚的时候,我们来到了黄河边。之前来的时候,急着赶路,陈辉也没让我们停下来看看,这一次,他也不着急了,领着我们黄河岸边上看了看。
那时候其实刚好赶上雨季,黄河里的水很大,水流湍急,它给我第一印象就是,好宽的一条河,或许是天黑的缘故新天域,感觉河面宽的一眼都望不到头儿,我们村子南边那条河跟这个一比,连小水沟都算不上。
?
在黄河边儿呆了一会儿,陈辉把我们领到了河岸边儿一个村子里,破天荒在村里找了家小饭馆,要了俩菜一瓶白酒。自打离开医院以后,我们又过上了咸菜馒头的艰苦生活,见陈辉又要菜又要酒,我跟强顺都怀疑,这老道士是不是刚才在河边捡到钱了,要不然今天咋舍得下血本了呢。
等酒菜上来以后,陈辉居然面带微笑问我跟强顺,“你们俩知道这是哪儿吗?”
我跟强顺同时摇了摇,整天都是睁着眼瞎走,谁知道哪儿是哪儿,更不知道陈辉这时候问我们俩这话是啥意思。
陈辉依旧笑着,不紧不慢说道:“这里,就是你们祖上住的村子。”
我们俩顿时一愣,我们祖上住的村子?难道这里是“三王庄”?不是说,三王庄在抗日战争的时候给黄河水冲没了么,要不是因为村子没了,我们家祖上也不会从黄河边儿,迁移到现在的穷山村里了,说这村子就是我们祖上住的那村子,我们俩谁都不相信。
陈辉见我们不信,把饭店老板叫来了,让我们自己问老板,村子叫啥名,老板告诉我们俩,他们村子叫“北王庄”。
北王庄?我跟强顺一听,心里都是一跳,跟“三王庄”就差了一个字。
难道,这里真是我们祖上过去住过的那村子?我们俩连忙又问老板,“这村子过去是不是叫三王庄?”
老板摇头,“这个我不知道。”
我又问,“那你们村子过去有没有给大水淹过,抗日战争的时候。”
老板说,“那谁知道呢,抗日战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,不过,听一些老人们说,过去是淹过。”老板随后又补了一句,“经常淹。”
我跟强顺顿时对视了一眼,感觉这就有点儿不太靠谱,黄河边上的村子多了,光凭村子名字接近,说明不了啥。
随后我一想,我家祖上其实不是三王庄的人,强顺祖上才是正儿八经三王庄的,我祖上是河对岸刘庄的,我高祖因为跟着祖师王守道学艺,才在三王庄定居的。
于是,我又问老板,“你们河对岸,有没有一个刘庄?”
老板立马儿点头回答说:“有,从我们这里过了河,不远就是, 那庄上大部分人都姓刘。”
我一听,心里顿时五味陈杂,这里应该是就过去的三王庄了,要不然,河对面咋也有个刘庄呢?不过奶奶跟我说过,三王庄给大水冲没了,后来他们还回去找过,那里成一块野地了。法拉美穗
我不甘心,又问老板,你们这村子大概有多少年了。老板说不清楚,老板说,他们全家是从别的地方迁过来的,来到这村子才一二十年,对着村子的过去不是太清楚。
这时候又来了客人,老板离开了,陈辉对我们俩说,几年前他路过这里,专门在这一带打听了一下,这个村子,应该就是过去的三王庄。
我顿时笑了一下,把酒杯端起来闷了一口。
要依着陈辉这么说,我们刚才看过的那段河面,百十年前我高祖就在上面撑过船,还是那段河面,我太爷在里面杀死过龙王爷,河还是这条河,唯一不一样的,河边站的已经不是他们,而是百十年后他们的不孝子孙,捉鬼世家里,最悲剧、最没落、最无能的一代。
离开饭店的时候,夜已经深了,我跟强顺喝的很醉,或许是高兴吧,真没想到,还能来祖上住过的村子看看,虽然已经面目全非,不过感觉还挺好的,我心里还希望到河对岸的刘庄去看看。
陈辉领着我们俩,来到黄河边儿上,离着河水大概只剩下十来米远,晚上安静,流水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。
找了块平坦宽敞的地方,陈辉把破单子往地上一铺,这就是我们睡觉的地方了。
我趁着酒醉就跟陈辉说:“道长,过了河咱就快到家了,咱为啥不到村里找个地方住一夜呢,您身上要是没钱,我跟强顺身上有呀。”
陈辉说,“天为被,地为床,这样才能采集天地间的灵气,咱现在睡在水边,又能采集到河水里的灵气,一举多得。”
能不能采到灵气我不知道,在这里睡肯定能采到湿气,因为离着河边近,地面都是沙土地,表面干燥下面潮湿,这要是身体不好的,躺上一夜第二天就起不来了。不过陈辉不在乎,做完课以后,躺下就睡。
这一夜,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,我就是睡不着,心里总觉得闹的慌,就好像要发生啥事儿了似的。
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,睡在我身边的强顺轻轻推了我一下,原来他也还没睡。
我这时候背对着他,没理他,就听他很急促的小声喊我:“黄河黄河,你快醒醒呀,你看河里那是个啥……”
28
这时候的时间,大概在午夜十二点靠后一点儿,除了流水声,四下里静悄悄的。
强顺又推了我一下,“黄河,你快醒醒呀!”
我把身子冲着他翻了过去,就见强顺这时候坐在我身边,一脸紧张,他从小就这样儿,见不得丁点儿风吹草动,这还是他阴阳眼给我的血遮住了,没遮住的时候,天一黑就不敢再出门了。
我不紧不慢的问他:“咋了,你又有啥事儿了?”
强顺拉了我一把,“你自己起来看看呀!”
反正也睡不着,我慢吞吞从地上坐了起来,强顺赶紧抬手朝河上游一指,“你看那是个啥东西。”
我先看了他一眼,煞有介事似的,随后朝他手指的河上游一看,就见河面上竟然漂着一个白乎乎的庞然大物,朦朦胧胧的不是太清楚,我以为自己看眼花了,揉揉眼睛仔细又一看,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我这边一抽凉气,强顺脸色立马儿就变了,战战兢兢问我,“黄河,那、那是个啥?”
我咽了口唾沫,给自己稳了稳神儿,没跟强顺说那是个啥,抬手拉他一下,“赶紧躺下睡吧,就当没看见。”
强顺给我拉着一起躺下了,不过强顺似乎不甘心,又问:“那到底是个啥?”
我说道:“你别问了,还能是个啥,船呗,睡吧,别大惊小怪了。”
强顺又问:“船有这么白的么?”
我说道:“白的算个啥,还有红的呢,你别管了它,睡吧。”
强顺说道:“今儿个也不知道咋了,心里一直闹的慌,就是睡不着。”
我一听,心说,他今天咋跟我一样呢,我心里也闹得慌的,也不知道在闹啥。
强顺身子一动又坐了起来,看看我,再看看不远处正漂过来的船,嘴里嘟囔了一句,“我咋觉得那船不对劲儿咧?”
我赶紧又扯了他一把,“躺下吧,别没事找事,就当没看见。”
强顺顿时问道:“你这话啥意思?”
我说道:“你非得知道那是个啥呀,你躺下吧,我告诉你。”
强顺又躺下了,我说道:“告诉你可别害怕,那是转生船,活人看见都得躲的远远儿的,要不然那船就把人的魂儿勾走了。”
强顺顿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,“你、你可别吓唬我。”
“我吓唬你干啥呀。”我解释道:“那是专门拉淹死鬼的船,有些在江河里淹死的人,尸体找不到,魂儿也招不回来,特别是遇上水灾或者船难的,死的人特别多的时候,有些地方就会在河里放条纸船,让淹死的那些鬼魂,自己爬上船去转世投胎,你要是不相信,你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,那船上肯定站满了人……”
我这话一出口,强顺脸色刷一下就变了,我又说道:“要是时运背的人,能听见那船上有人喊他的名字,他只要一答应……”
我话还没说完,就听从河面上悠悠忽忽传来一个声音:“刘黄河……刘黄河……”
我顿时一愣。
强顺顿时跟火烧了屁股似的,“腾”一下又坐了起来,颤着声音说道:“黄河,真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呀。”
我也坐了起来,强顺这时候浑身都哆嗦了起来,不光有人喊我,看来也有人喊他。
不过,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呀,喊强顺是有可能的,咋还有东西敢喊我呢,从小到大,这些东西见了我躲都还来不及,喊谁也不能喊我呀。
朝河面上一看,那条大白船已经来到我们对面的河岸边儿上杨博直播间,像是停了下来,距离我们不过十几米远,整个能有两间房那么大,我赶紧忙交代强顺,“千万别答应。”
不过,强顺这时候已经晃晃悠悠打地上站了起来,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,“你想去干啥?”
强顺慢慢的把头扭向我,一脸呆呆傻傻的,说道:“他们说船上有好吃的,还有好酒,请我去吃酒席,黄河,你跟我一起去吧。”
我心里顿时一沉,与此同时亭子口水电站,就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乱响。
“刘黄河……刘黄河……”
那喊声就好像在我耳朵边儿上,喊得我心烦意乱,我不由自主的也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强顺冲我傻笑了一下,“走,咱上船吃酒席。”
我这时候居然点了点头,感觉就像给啥迷了心窍似的,心里一少半清醒一多半糊涂。
两个人就跟喝醉了似的,晃晃悠悠朝河边走去,一边走,我嘴里还一边呆呆的说,“咱别过去,不太对劲儿了。”
嘴上虽然这么说,但是两条腿不听话,就觉得船上有啥东西特别吸引自己,想抗拒都抗拒不了。
等走到河边一看,白船的甲板上站着好多人,有男有女,一个个脸上挂笑,“来呀,快上来呀。”很热情的不停冲我们招手。
从白船的甲板上,不知道啥时候搭下来一块长木板,能有一扇门的宽度,这是条船板,供客人上下船用的,架空着搭在河岸上,我跟强顺迷迷糊糊的很快就走到船板跟前,这时候,我们只要踩到船板上,就能顺着船板上到船上。
也就在这时候陈思瑶,我突然感觉浑身一冷,顿时打了个激灵,脑子清醒了一点儿,心说,咋这么冷呢?就感觉胸口以下的身体,全是冰凉冰凉的,而且走起路来感觉阻力很大。
扭头朝强顺一看,强顺嘿嘿傻笑着,已经把脚抬起来要往船板上踩了,我赶忙一把拉住了他,“别上去,有点不对劲儿。”
强顺傻笑着说道:“咋不劲儿咧,船上是好地方呀。”
这时候船上那些男男女女冲我大叫起来,“刘黄河,快上来吧,船上有好吃的、好喝的。”
强顺又嘿嘿傻笑一声,抬脚又要踩船板。
船上那些人顿时沸腾起来,大喊大叫着,“快踩呀,快踩呀……”
他们越喊,我就越觉得不对劲儿,就在这时候,从我们俩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,“黄河,强顺,快回来!”
我顿时又一激灵,脑子彻底清醒了,与此同时,就感觉自己胸口以下的身体好像给水泡住了,低头一看,我居然在河水里站着,水已经淹到我胸口位置了,强顺也一样,抬头再朝那白船一看,白船还在,不过,已经没有我们之前看到的两间房那么大了,只剩下面包车那么大,之前看着就在眼前,这时候看着至少离我们还有五六米远,我用脚试着往前探了一下,前面居然全是空的,也就是说,我们再往前迈一步,就要跌进深水区里了,顿时一阵后怕,刚才那船板我们要是踩上去,估计我们俩这时候已经给河水冲走了。
这要搁着别人,肯定已经吓坏了,我跟别人不一样,顿时来了火气,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亏,冲着白船大骂了一句,原本停在水里一动不动的白船,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,刷一下顺着河水漂没影儿了。
强顺这时候扭看了我一眼,带着哭腔问我,“黄河,咱咋泡河里咧,咱不是要上船吃酒席么?”
我看了他一眼,刚要说话,我们身后又传来了喊叫声,“黄河,强顺,还不快赶快回来。”
是陈辉的声音,我回头一瞧,陈辉在河岸边上站着,两只手里好像还拿着俩啥东西,在不停的晃。
“回去吧,酒席吃不成了。”我一拉强顺,两个相互扶着,蹚着水回到了岸上。
身上几乎全湿透了,被河风一吹,冷直打哆嗦。
陈辉这时候脸色很难看,走过来把两只手里的东西分别递给了我强顺,我接过来一看,居然是两根红布绫子,这个一般用来辟邪的。
陈辉说道:“把布绫子系在手腕上,跟我走。”
我问了一声,“去哪儿呀?”
“到了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陈辉一转身,沿着河边朝上游走去,也就是朝西走。他走在前面,我们俩跟在后面,走了能有三四十米,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苇子林,也就是芦苇荡。
陈辉二话不说,直接钻了进去,我和强顺弄不明白他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,跟在他后面也钻了进去。
在芦苇荡里走了大概能有七八米远,透过密密麻麻的苇子间隙,我看见前面好像有亮光,又走了几步,眼前豁然开朗,出现一小片空地,与其说是空地,不如说这一片苇子给人故意踩翻了。
我低头朝空地上一看,在空地的中间位置,插着两根红蜡烛,在蜡烛的两边,插着两排三角型的黑旗,每排有五面,在两排黑旗的尽头,分别立着两个草人,草人能有一尺来高,不但手脚齐全,身上还穿着衣裳。
陈辉朝那俩草人一指,“你们把草人拿起来,强顺拿右边的,黄河你拿左边的。”
依着陈辉的话,我跟强顺分别把草人拿了起来。这时候,我已经看出来了,这是一个简单的祭祀法坛。
下意识朝自己手里的草人一看,心里顿时一跳,就见草人衣服上面,有三个血红的大字——刘黄河。
再朝强顺手里的草人一看,那草人上面也写着他的名字——王强顺。
我当即就明白了,这是谁要拿我们俩祭祀呀,怪不得刚才白船上那些东西敢我喊的名字,怪不得我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。
这是一种拿活人祭祀的巫术,像这种巫术,特别恶毒,能在短时间迷惑别人的心智,甚至是操纵别人自杀、或者是杀人。
不过,这种巫术要求的条件也比较高,必须有别人的真实姓名、家庭住址、生辰八字,还要发祷文、扎草人,然后在距离当事人百步之内摆祭坛开祭,太远了可能会导致法术不灵,太近了可能会被当事人发现,天时地利人和,少一样儿都不行。
不过,要是依着上面的步骤来看,拿我们俩祭祀的人,似乎对我们很了解,至少知道我们的家庭住址生辰八字。
陈辉这时候问我,“你能看出这些是干啥用的吗?”
我点了下头,“这应该是一个临时祭祀用的法坛,我跟强顺就是祭祀品。”
“没错。”陈辉又问:“你们两个在家的时候,得罪过啥人吗?”
一听陈辉这话,我就知道他对这法坛也不陌生,应该也知道法坛里这些道道儿的,他问我们这话,是猜测着想害我们的人,应该对我们俩比较了解,有可能是我们那一带的人。
我跟强顺同时摇头,我们在家的时候都还是学生呢,整天就是学校、家里,能得罪啥人,我倒是偶尔跟奶奶出去给人办点儿事,但是那也没得罪过人,更没遇上过这种懂巫术的人。
陈辉莫名其妙的叹了气,说道:“开坛做法的人如果不是你们那里的,那只有一种可能了……”
“啥可能?”我问道。
陈辉看了我一眼,居然不再往下说了,摆了摆手,“你们把地上这些东西都拿上,先回去再说。”
我还想再问,不过看陈辉的样子,我就是问了他也不会说,于是和强顺一起把地上的蜡烛小旗全都拔了起来,跟着陈辉离开了芦苇荡。
回到我们睡觉的地方,陈辉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些枯树枝,点着以后,让我们把草人、黑旗、蜡烛,包括我们手腕上的红布绫子,全扔到了火堆里,我跟强顺也趁机站到火堆跟前烤了烤身上的衣裳,从家里出来时候就穿了这么一身衣裳,连个替换的都没有。
等火烧完了以后,陈辉又让我们把灰烬捧着扔进了河里,强顺不明白为啥要这么做,捧着灰烬往河扔的时候,小声问我,我给他解释说,想要破这种巫术,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被祭祀的人,亲手把那些祭祀用的物件儿烧掉,特别是写着自己名字的草人,还有之前陈辉给咱们的红布绫子,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啥辟邪的物件儿,应该是系在草人脖子里缚魂用的,也就是绑住被祭祀人的魂魄,这样更容易控制被祭祀的人,要不然咱俩也不会不受控制的往河里去,陈辉让咱们把红布绫子系在手腕上,等于是把魂魄又还给了咱们。
给强顺解释完,强顺傻傻的点了点头,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。
其实,这个看似简单的巫术祭坛,并没有那么简单,祭坛里除了黑旗蜡烛红布绫子,还有两样最重要的物件儿,黑旗跟蜡烛这些,在祭坛里只是起个辅助作用,另外两样物件儿才是最关键的,不过现在看来,那两样重要物件儿已经给摆祭坛的人拿走了,要是那两样物件儿还在,就能反过来咒那个摆祭坛的人了。
经过这么一折腾,谁都没心情再睡了,我跟强顺的衣裳只给火烤干一小部分,还是冷的直打哆嗦,不过我们这时候心里谁也不再闹的慌了,之前闹的慌,都是因为给人发了祷文,祷文肯是发到了那艘白船上。写到这儿,可能有人会问,祷文是个啥呢?祷文,它的性质就是像一封书信,属于通阴契约的一种,关于这个,我只能说到这儿了,再说下去就要犯忌讳了。
三个人并肩坐在河边,看着黑漆漆的河面,谁也不说话,我不知道这时候陈辉心里在想啥,我心里这时候有几个疑问,于是开口问陈辉,“道长,您说……到底谁在那里摆的祭坛,他为啥要害我跟强顺呢?”
陈辉摇了摇头,脸色变的很难看。
29
我又问:“那您是咋知道的呢,您刚才不是一直在睡着么?”
陈辉看了我一眼,没直接回答,停了好一会儿,这才说道:“在睡梦里有人跟我说的,那人说你有灾,让我起来朝西走百步,灾可破解,还一直告诫我,不管看见啥都别管,直管朝西走,最后,那人在我肩头推了我一把,我醒了……”
陈辉说到这儿,我忍不住问道:“那人是谁?”
陈辉摇了摇头,接着说道:“我醒来以后,就看见你们两个正在往河里走,那河面上还有个白色的东西,我看不太清楚,喊了你们两声,你们也不答应,想起梦里那人跟我说的话,我就赶紧朝西走,最后,苇子林里看见了刚才的祭坛。”
“那您没看见摆祭坛的人吗?”
陈辉又摇了摇头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我觉得他好像知道点儿啥,不想告诉我们。
天快要亮的时候,我跟强顺的困劲儿上来了,坐在那里脑袋一栽一栽的,陈辉跟我们俩说了句,“你们睡吧,我给你们看着。”
一听他这话,我们俩都趟地上睡了起来。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,直到觉得肚子里饿的要命,这才醒了过来。
睁开眼一看,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,阳光毒辣辣的照的身上都发烫,身上的衣裳也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干透了。
打地上坐起来朝四下一瞧,强顺在我身边躺着,还没醒,陈辉不见了,他的包袱也不见了,在我跟强顺中间,还放着一大袋子包子。
我从地上站了起来,踹了强顺一脚,“快起来别睡了,陈道长又不见了。”
强顺迷迷糊糊从地上坐了起来,跟说梦话似的的说了句,“我咋闻见一股包子味儿咧。”随即,他看见了身边的袋子,大叫一声,“真的有包子。”伸手就去拿,我立马一弯腰,提前一步把袋子抢到了手里,“你还有心情吃呀,陈辉又不见了。”
强顺这才扭头朝四下看了看,冲我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:“他去哪儿了?”
我上哪儿知道去。
强顺伸手来抢我手里的袋子,我赶忙往后一撤身,强顺叫道:“你把袋子给我,我看见里面有个纸条现代武神录。”
我一愣,低头朝袋子里一看,确实有个纸条,把纸条拿出来一看,上面写着一行字:我有急事,你们自己回家。
袋子里不光有纸条,还有几十块钱,强顺顿时不乐意了,叫道:“这牛鼻子老道,把咱从家里带出来,不把咱送回去,黄河,咱俩自己能回去吗?”
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从袋子里掏出俩包子就啃上了,强顺顿时又叫道:“你还有心情吃呀,老道士把咱扔这儿不管咱们啦。”
我把袋子扔给了他,“赶紧吃,吃完好上路,我差不多还记得回家的路。”
强顺一听我这话,又高兴了,抓出袋子里的包子狼吞虎咽起来。
十几大肉包子,一会儿给我们俩吃完了,我们俩也没行李,从地上站起身,拍拍屁股就走,因为路不熟,天色擦黑儿的时候才找见黄河大桥,其实那时候我跟强顺身上都有钱,加上陈辉留下的几十块钱,足有将近五百块钱,我们要是去郑州长途汽车站坐车,两个多小时就到家了,不过那时候小,思想单纯,来的时候跟着陈辉走过来的,这时候就想着再走回去,就没往那车上想。
因为的我腿还不是太方便,等过了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肚子里又咕噜噜叫了起来,就之前吃了那么几个包子,一天都没吃东西了。
强顺说他饿的走不动了,找东西吃吧。这时候已经在黄河北岸了,属于我们新乡市地界了,在河岸边上有一个大饭店,门口那些灯花红柳绿的,旁边还有大停车场,周围就这么一家饭店,强顺说,咱们到那里问问,看有烩面没有。
俩人傻不拉几的就去了,饭店门口还有那什么,我们当时管他们叫站岗的,没进门就把我们俩拦下了,问我们,你们俩干啥的。我回答说,吃饭呀,你们这里不是饭店么?其中一个直接一摆手,走走走,到别处吃去。我说,我们有钱呀。那站岗的说,有钱也不让你们进。硬是把我们俩撵走了。
后来我们才发现,我们俩这时候跟那要饭的差不多了,身上衣裳脏兮兮的,加上昨天把衣裳在河水里泡湿了,又在沙地里躺着睡了一夜,别说身上,头发里还有沙土呢。
沿着路又朝北走,也不知道走了多远,前面出现了一片建筑物,有灯光有人影,看着像是啥村子或者镇店,等走进了一看,我记得好像是个镇子来着,忘了,我就记得路挺宽的,路两边饭店不少。
这一回,我跟强顺都学乖了,找了家最不起眼的小饭店钻了进去,这回没把我们俩撵出来,那老板还挺热情,可能因为饭店里没人,老板还搬了条椅子坐过来,跟我们俩聊天,问我们是哪儿的人,到他们这儿来干啥了。
我们俩一说话,就能听出不是他们本地人,我们俩一边狼吞虎咽,一边回答老板的问题,我们俩是北站区的,来你们这儿,是跟着人出来办事儿的,现在回家。
那老板就问,你们俩这么小,能给人办啥事儿呀。
我们俩那时候真的是年龄小,说话不知道保留,没轻没重,就跟老板说,跟一个道士出来给人看邪事儿的,事儿办完了,现在回家。
老板一听就笑了,说我们,你们俩才多大呀,会给人看邪事儿?
我一边吃着一边说,我们家祖传给人看邪事儿的,我从小就跟着我奶奶学这个。说着,我还用筷子指了指强顺,他是天生的阴阳眼,谁家里要是有啥邪东西,他一看就能看出来。
老板一听,笑着说,我们这里还真有个地方有邪东西,你们俩敢不敢过去看看,要是能看出那是个啥,这顿饭我请了……
我们俩一说话,就能听出不是他们本地人,我们俩一边狼吞虎咽,一边回答老板的问题,“我们俩是北站区的,来你们这儿,是跟着人出来办事儿的,现在回家。”
那老板就问,“你们俩这么小,能给人办啥事儿呀。”
我们俩那时候真的是年龄小,说话不知道保留,没轻没重,就跟老板说,“跟一个道士出来给人看邪事儿的,事儿办完了,现在回家。”
老板一听就笑了,说我们,“你们俩才多大呀,会给人看邪事儿?”
我一边吃着一边说,“我们家祖传给人看邪事儿的,我从小就跟着我奶奶学这个。”说着,我还用筷子指了指强顺,“他是天生的阴阳眼,谁家里要是有啥邪东西,他一看就能看出来。”
老板一听,笑着说,“我们这里还真有个地方有邪东西,你们俩敢不敢过去看看,要是能看出那是个啥,这顿饭我请了。”
我一听,赶紧说,“俺奶奶小时候就跟我说过,没事别去惹那些东西,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老板呵呵笑了起来,说道,“我就知道你们俩在吹牛,别觉得这里没人认识你们,你们就能瞎吹。”
我说,“你这话啥意思,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么?”
老板说,“你们俩要是敢去我就相信,我看你们也没这胆量。”
我把最后几口饭扒拉到嘴里,说了句,“从小到大我还没啥东西能吓着我呢,去就去!”
30
我那时候毕竟年纪还小,年轻气盛,就为了跟饭店老板赌口气,头脑一热,答应到那闹鬼的地方看看。当时我也没想想,昨天晚上我们俩差点儿给人害死在河里,今天晚上就安全了吗,谁能保证那人不会接着再来害我们呢,陈辉也不知道有啥急事扔下我们离开了,他不在我们身边,就凭我们俩毛孩子,要是再给人摆个祭坛、下个啥咒的,谁还能来救我们呢?
我愣是没想这么多,当时就觉得自己阳气足,还学了一身的家传手艺,心高气傲,有啥地方是我不敢去的,又有啥邪乎玩意敢把我怎么样,饭店老板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么,今天非叫他相信相信不可。
不过话说回来,可能也该着我们有这么一出儿,居然歪打正着的给我们发现了别的事儿。
饭店老板这时候见我态度坚决,像是要跟他来真的,口气立马儿软了下来,饭店老板说:“你们俩还是别去了,那地方真的不干净,死过人,别说晚上了,现在白天都没人敢往那里去了。”
我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:“你就告诉我那地方在哪儿吧,我到那里转一圈给你看看。”
饭店老板说:“你就当我刚才跟你们俩开玩笑的,别去了,别再出啥事儿。”
我一听,别再出啥事儿?我还能出啥事儿吗?饭店老板说这话是出于好心,不过在当时的我听来,他就是在拿这话挤兑我。
我不服气道:“从小到大那些东西都是躲着我走的,要是跟我遇上了,出事儿是它们。”
饭店老板一听顿时哭笑不得,估计在他看来,我也太能吹了,也有可能把我当成一个缺一层的愣头傻小子了。
强顺这时候小声劝我:“黄河,咱还是别去了吧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,不痛快的说道:“有我在你怕啥呀,要不你留在这里,我一个人去。”
强顺生怕我把他丢下,赶紧说了一句,“别把我留在这儿,我跟你一起去还不中么。”
扭过头,我又对饭店老板说道:“饭钱我们先给你,等我们回来以后,能不能用用你饭店里的水管,让俺们洗洗头、洗洗衣裳。”
饭店老板看看强顺,又看看我,“你们俩真的要去呀。”
我笃定的点了点头,“不光去,我到哪里就能把那东西赶走,以后哪里就不会再闹鬼了。”
饭店老板一听我这话,都有点儿傻眼了,估计在他看来,我这牛皮是越吹越没边儿了。
饭店老板最后没办法,领着我们从饭店后门出去,来到了他们饭店的后面。
这饭店后面是一大片光秃秃的空地,上面别说没房子,连根草都没有,在空地的尽头,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,看着像是个啥建筑物,挺高大的。
饭店老板抬手朝那建筑物一指,“看见那座大楼了吗?”
原来那是座大楼,我点了点头。
饭店老板说道:“那大楼到现在都还没盖好,大概在半年前,我们本地有个女孩在那楼里上吊死了金孝善。”
我一脸平静的看了饭店老板一眼,像这种事儿,我接触的多了,上吊死的,应该就是吊死鬼了,饭店老板继续说着:“听说那女孩和在那里盖楼的一个外地男孩相好,后来不知道因为啥,女孩吊死在了楼里,当时公安局的都去了,公安局最后鉴定出说,女孩是自杀的,女孩家属不相信鉴定结果,说是他杀,最后堵着工地大门不让施工,让施工方赔钱。”
“赔了吗?”我问道。
“不知道,后来又开始施工了,不过一施工就出事,一连出了好几起工伤事故,还死了一个人,施工方就把楼扔在这儿不管了,他们撤走的时候,还留下几个人看场,不过不到一个月,连那几个看场的人也不见了。”
“后来,我们这里一些人在晚上就看见上吊死的那女孩在楼里来回走动,可吓人了,还有人说,那几个看场的就是给女孩鬼魂害死的,尸体就在地下室里,我们这里的人再也不敢往那里去了。”饭店老板说完,脸色都显得不自然了,他似乎也看见过那个吊死的女孩。
我问道:“你们这里的人半夜没事去那里干啥呀?”
饭店老板顿时一愣,他没回答我,答非所问的说道:“现在白天那里都是阴森森的,要是晚上过去,回来一准儿生病。”
我顿时呵呵呵笑了起来。
饭店老板又是一愣,战战兢兢问道:“你、你真不害怕吗?”
我说道:“这有啥可怕的,不就是个吊死鬼么,等咱到那里以后,你在楼下等着,我跟我朋友上去一会就能把她弄走。”
饭店老板一听连忙摇头,“我可不跟你们过去,你们俩要是真想去,你们自己去吧。”
我说道:“你要是不跟俺们过去,那你咋能知道俺们俩去过了呢。”
饭店老板看着我舔了舔嘴唇,似乎不知道该咋应对我这句话了,最后饭店老板说:“我相信你们还不中么,你们俩就别去了,别再出了啥事儿。”
我一皱眉,别再出了啥事儿?咋又是这句呢,听上去分外的刺耳,还挤兑我呢。我想了想说道:“要不这样儿吧,你店里有手电筒吗,你就在这里看着,我们俩过去,上到那楼顶上以后,用手电筒往你这里照一下。”
“你们俩真的要去呀?”
我笃定的又点了点头。
饭店老板见我态度坚决,给我拿来了手电,强顺这时候又不想去了,想打退堂鼓,我一把拉住了他,“怕啥呀,就你这胆儿,还得多练练。”
强顺说:“我练啥呀,我又不去给人家看邪事儿。”
我说道:“说不定以后我去给人家看邪事儿,你还能帮上忙呢……”
强顺给我硬拉着,两个人离开饭店,朝远处的大楼走去。
这家饭店跟大楼之间,大概相隔有一百多米的距离,之间全部都是空地,沙化土质,不过好像给压路机啥的来回压过,地面很平坦,长草的地方也很少,光秃秃的,过去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儿,为啥这里的地面这么平坦,还不长草。
十五年以后,也就是我三十岁那年,跟人到郑州路过这里,这才发现,这里原来是一片规划出来的开发区,不过这栋楼已经不见了,听随行的人说,河边一般不会盖三层以上的高楼,因为沙化土质松比较松软,楼层高了容易整体往地下洇陷。那时候离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,二十多年前那建筑水平,在河边建高楼是不太合理,估计这也是建筑商放弃这座楼的原因之一,其实在咱们中国,像这种盖一半就废弃的建筑物比比皆是,不是资金问题,就是设计问题,要不就是风水鬼神问题。
眼下这一片空旷地带,孤零零的就那么一座高楼,楼前面是一个用拦网拦成的大圈子,圈子一处还有个大门,大门上两扇大铁门,这时候铁门朝里面敞开着,整个儿这一带黑漆漆的没一点生气,给人一种荒无人烟的感觉。
穿过大门走进圈子里面,两边乱七八糟堆着木板、水泥、钢筋啥的。
我朝那些钢筋水泥看了看,笑了,刚才我问那饭店老板,他们当地人夜里没事儿为啥往这里跑,老板没跟我说,我现在知道为啥了。
穿过这些建筑材料,眼前就是那座大楼了,阴森森的在那里耸立着,别说走进去,光在外面看着就觉得瘆的慌。
这楼占地面积挺大,属于是个半成品,墙都垒起来了,有门框、窗户框,不过窗户跟门都还没安装,看上去都是一个个的黑窟窿。
我刻意数了数,楼层总共有四层,估计上面还有,不过还没盖起来就废弃了。
来到大楼的大门跟前,强顺又想打退堂鼓,说真的,站在楼房大门口儿就感觉里面阴森森的,似乎从里面还往外吹着冷风,叫人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,正常人要是遇上这种建筑物,在潜意识里就会产生排斥感,根本就不会往里面进。
你们可别说我不是正常人,我是从小给我奶奶练出来的,小时候每天晚上都会被奶奶拉着到村南乱葬岗转一圈。
强顺跟我不一样,其实他小时候胆子也不小,就是有一次给我骗到村南乱葬岗,在乱葬岗里撞了邪,胆子变小了,阴阳眼也是因为那次撞邪才有的。
我一把又揪住了强顺,硬拉着他往楼里面走,一边走我还一边说他:“那女鬼可能已经看见咱俩了,你现在最好跟我在一起,要不然那女鬼肯定会先找你。”
强顺顿时吓得浑身哆嗦。
走进大门,迎面是一堵墙,离着大门不到三米远。进门就是墙,这种楼层的建筑模式,我们当时还是第一次见到,感觉分外别扭,墙上并排有四道小门,我拉着强顺走到小门跟前,用手电挨个儿朝里面照了照,奇了怪了,门里面空间很小,三面都是墙,说难听点儿,跟四座茅房似的,那时候我们不知道,这四个茅房似的小空间其实是用来装电梯的,我们俩当时还说呢,这四个房子咋这么小呢?
在电梯这堵墙的左右两边,有两条楼道,其他地方还有空间,全是一间挨一间的大房子,只有门框没有门,看上去黑洞洞的。
来的时候也忘了问饭店老板,那女孩是在几楼吊死的,这时候狼王罗伯,只能一层一层找了。
强顺问我,“黄河,你不是说,跟这些东西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么,这回你真想找那女鬼麻烦呀?”
我说道:“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,刚才那个大饭店,那俩看门的,有钱都不叫咱们进去吃饭,现在这个饭店老板,又不相信咱俩说的话,总得做点儿啥叫他们相信相信!”
强顺说道:“咱明天就走了,人家相信了又有啥用呀?”
我说道:“人争一口气,佛争一炷香,咱上初二的时候,我就看不惯咱们班那俩双胞胎,贱不拉几的学习还挺好,后来我每天早上四点半就起来背书,期末考试不是超过他们了。”
强顺说道:“那是因为……因为双胞胎老二对胡慧慧好,你看着吃醋了……”
我差点没拿手电砸强顺,“瞎说啥呢你!”给人戳中要害的感觉真不舒服。
说着话,我们俩把一楼转完了,啥情况也没有,来到楼梯那里,顺着楼梯往二楼走,走到拐弯那里,我跟强顺同时停了下来,强顺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裳,整个人紧张的要命,因为不知从哪儿飘飘荡荡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……
故事还很长,未完待续,晚安
往期精彩
?楼主谈了一个很阴森森的女朋友,很压抑,要窒息了,看到后面却发现结局完全意想不到(上)
?她生8个小孩死掉9个,让大家认为她一定很悲痛,但邻居却看到她在丧礼很开心地说笑…
?摩托车女孩感觉不对,赶紧扔下摩托车逃命,监控拍下这恐怖一刻!